阳台角落,“好孕旅馆”灯牌从斑驳掉漆变得灿然如新,黯淡的灯光再次亮起。
时光退回到七年前,张青花正在杂货铺上和老板讲价,她看中了这个崭新的定制灯牌。
“好吧好吧,卖给你了!”老板嘟囔着,“没见过这么会讲价的人。”
张青花满意地抱着灯牌走了。
半年前。
十根豆蔻红指甲飞快翻动着绿玉般的麻将牌,在劣质香烟的呛人味道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最近走霉运,打牌输钱,喝凉水都塞牙!"
"少来吧张孃,赢得拢不住了,我才要喝凉茶下火呢——青花,来壶菊花茶!"
麻将馆人声嘈杂,但张青花不会漏掉任何点单的声音。
"侧侧身,菊花茶来了!"
麻将馆人满为患,在肩膀与肩膀中间伸出一只茶壶,张青花腰间系着围裙,举着一壶滚烫的茶来到桌边,掏出微信支付的小绿卡,说:"10块。"
红指甲付了账,调侃道:"麻将馆做成茶馆,青花真会做生意!"
"不光是茶,还有米粉,要不要来一碗?"张青花提高了声音。
接着旁边几桌人纷纷食指大动,张青花又道后厨忙了起来。
"青花真能干!也不知攒了多少钱了。"
"像你呀?又懒又馋——碰!"
噼里啪啦的麻将声突然被门口的一声巨响打断。铁门被狠狠推开,可怜地撞在墙面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走了进来。
“谁是胡安胜的堂客?”
来者不善,众人打麻将的手都停了下来。接着一个接一个装作无事下了桌,溜出门外。只剩张青花一个人左手还拿着炒米粉的锅铲,站在那里。
“你是胡安胜的堂客?”大汉走进,“这是他给我们的欠条,他不见了,只好夫债妻偿咯!”
张青花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他在外面杀了人我还得帮他坐牢?”
“少说废话!”大汉逼近张青花,身形有她两个大,“你还不还?”
张青花转身走进后厨,再出来时手上提着一把亮晃晃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