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心和陈家父母谈了多久,于哲就在门外等了多久。
那扇门再度打开时,陈家两位老人的神色明显有了变化,少了些无助,多了点坚定。唐如心跟在他俩身后出来,肩上搭着宋牧的西装外套,双颊泛红神色疲惫。
“你们谈。”唐如心说完,在宋牧的虚扶下离开了。
于哲下意识想拦,陈家父母立即抓住他胳膊,不客气地说道:
“于总经理,我们要求公司书面承诺,按现在的标准永久负担陈俊安的治疗费用,否则我们放弃治疗。”
于哲震惊地看向陈俊安的父母,怀疑自己幻听。唐如心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能让他们产生如此异想天开的念头。
接下来的时间,无论于哲怎样解释这样的要求是无法得到法律支持的,公司没有任何制度或惯例能执行这样的经费支出。
老两口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答应就要让医生给陈俊安个痛快。说反正陈俊安清醒的希望渺茫,恢复的可能性更是没有,长痛不如短痛。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您不用立刻做决定,两天内给我们个答复吧。我们这两天时间,就好好跟儿子告个别……”
说着,两位老人再度哭了出来。
于哲恨不能现在就打电话给唐久霖,告诉他结论有了——唐如心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唐如心的脑袋,在和陈家两位老人谈完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注意力难以集中。她知道自己身心都快到极限了,她需要休息。但眼下的情况,她休息的时间不会太多。
回到病房后,她交代了三件事让宋牧去办。
。第二,将之前筛选出的董姓员工和名字里有“dong”的员工的资料交给郁垒;第三,明早过来替她办出院手续。
宋牧本想就最后一件事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却见唐如心说完就缩进被子躺下了,还盖住了脑袋,把自己裹成个球。
这个球的形状维持了一晚上,唐如心没变过睡姿。直到早上医生查房,她才把脑袋露出来见光。
天光刺眼,她一时半刻看不清周遭,只觉床前人头攒动,却一张能辨识的脸都没有。
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喉咙立即感到一阵干疼,咳嗽紧锣密鼓地冲了出来,压都压不回去。
“就这样你还打算出院?”
眼前递来水杯,唐如心下意识接过,喝了几口缓解喉中不适后,这才眯着眼看清说话的是谁。
“你怎么在这儿,宋牧呢?”唐如心声音沙哑,说完一句立马又喝了两口水。
郁垒朝床头的方向挪了挪椅子,而后指了指站在她床尾的医生,示意她先应付那边。
“唐总监,我们不建议你今天出院。急性肺炎可大可小。你如果好好配合治疗,今天出院其实问题不大的。但你昨晚喝了酒,还吹了冷风,现在病情反复比刚入院时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