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手啊,打我算袭警!”
下一刻,齿间咬着的烟突然被抽走,唐如心娴熟地将烟放在自己唇间,缓缓吸了一口。
屋中一时安静下来,郁垒不意外她会抽烟,只是对于她到底醉着还是醒着始终判断不出来。看着像醒了,但这行为显然不是绿茶总监正常情况下会做出来的。
他累了,不想陪她玩儿了,玩儿不过。
“你随便吧。”
说着,郁垒走到玄关处把客厅灯关了,然后躺在沙发上闭眼睡觉。
唐如心靠在窗前静静将那只烟抽完,人也彻底清醒了。
她今晚确实醉了,和往常的醉一样,都醉不了多久,意识对她大脑的贪恋已登峰造极。最长一次,也不过醉了四个小时就醒了。
在酒吧门前吐完后,她已能对周遭环境做出大致判断。知道酒保打错了电话,知道来接她的人是郁垒,也知道他问她住址。可她怎么能告诉他住址,那里还住着童佳羽。来接她的若是宋牧,她倒是可以说住址——偏偏来的是郁垒。
她很累,很累很累,连半醉时都在步步为营。
自从刘栋死在井底,自从她第一次见到郁垒,至今半个多月时间,她没有哪时哪刻是真正放松下来的。周旋在公司、警察和应急局的众人之间,每天的睡眠没有超过四个小时。
她以为,脑子里始终绷着的那根弦,在陈俊安出事后已被拉扯到极限,再多一点都会断掉。直到童佳羽被调查,她才知道,原来这根弦还能绷得更紧一点,更紧一点。
借酒精的掩护,她冲郁垒发脾气,不过是即将窒息下的一次短暂而微弱的呼吸罢了。他理不理解不重要,只当她发酒疯就好。
明天太阳一如既往会升起,什么都不会改变。
唐如心离开窗前,无声绕过沙发来到玄关。地上只有她一只鞋子,郁垒刚才捡回来的,另一只还在卧室。
她光着脚轻轻打开门。
防盗门的锁扣弹进锁孔时,郁垒的眼睛睁开了。他静静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无声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郁垒出了门,开车跟在唐如心乘坐的出租车后,心中对敢拉她的出租车司机佩服极了。夜半时分,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衣着单薄的光脚女人,站在路边等车,这司机竟然敢停车。
换他看见路边站这样一位,恐怕都得在心中默念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否则这刹车是绝对踩不下去的。
跟着这辆出租车来到一片联排别墅区,郁垒看着她下车,走进家门后关上门,然后开了灯。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他清晰看到有人迎上她。那人慌张地在她肩背上拍着,又是搓手又是呵气,深怕她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