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3x7,仍然在东河市内,那条路能去的地方多了!这怎么找?郁垒挂掉电话,焦躁地转身开始原地踱步。
“找不到?”唐如心怔怔望着他,语气中已带上绝望。
“等一下,让我想想。国道3x7……”郁垒抬手示意她安静,“她刚才说什么?她刚才说了一句话!”
唐如心屈起自己的食指用力咬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干你干过的事……干你当年干过的事!”她大声对郁垒说道。
下一刻,两人同时说出地名。
“岩邬县!”
会场二楼的演播室里,丁辛峤带着鸭舌帽,双腿交叉搭在演播控制台上,脚边放着个小型电焊枪。他身后的地上,躺着两个被电击器电晕了的工作人员。
门外的动静很大,丁辛峤没理会,看着转播画面中的童佳羽,微微笑了笑,然后打通她的临时电话。
“他们叫消防了,我这边可能撑不到一小时。”
画面中的童佳羽朝镜头点点头,没说话就挂了电话。她将蝴蝶刀在满头冷汗的唐久霖面前比划着,笑道:
“给你半小时,把二十七年前你做过的事,桩桩件件全都说出来。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每错一个地方,我就在你身上开一个洞。”
唐久霖痛得呼吸急促,胸口高低起伏显得极为痛苦。然而听见这话时,他好像突然忘了疼痛,抬起头怔怔看着童佳羽,表情和见到鬼差不多。
“你,你是谁?”
“嗯……”童佳羽撅着嘴想了想,满脸促狭地说道:“我姓赵。赵文彦的赵,赵岚的赵,赵峥的赵,和苏南星在一个户口本上的赵。你觉得这三个赵,我是哪个?”
唐久霖呼吸停了几息,满脸惊恐地喃喃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你怎么,怎么这个样子?你……”
会场中的唐如心呆呆看着这一幕,耳中一阵嗡鸣窜过,眼前的东西突然模糊起来。
——啊,原来是这样。
是啊,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过往的一切。
童佳羽从来不肯和她一起换衣服或洗澡,也从来不肯和她在一张床上睡觉。
她对她所有的好,所有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不是来自一个陌生家政的良好品质,而是源于对唯一亲人的爱。
她给她的卫生巾,她从来没用过,因为用不到,放在那里只是放给她看的。
长年吃雌激素是因为她只能靠外部摄入才能维持现在的样貌。
她学习困难,普通人用半年就能完成的学习任务,她要用两三年。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学,而是因为她大脑有损伤。
她对郁垒莫名其妙的恨意,不是因为不想他和自己靠近,是因为她怨恨郁垒当年的一念之差。
而那张照片,是她保留的,曾经是赵峥的唯一证明。
心脏的疼痛被拉得无限绵长,随每一记呼吸蔓延至整个胸腔,像被淋了毒的钝刀一下下切割着,有毒液渗透每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