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混迹在卷王窝里,孤独得像条落单的狗,找人组队打半小时的游戏都要提前三天跟他们预约。
好不容易熬到军训结束,本专业的宿舍重新调整,终于给他换来一个同款虚生浪死的混子——李周延。
“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小子出去几年果然变心了。以前外出作业,都是他主动要跟我睡一屋。”
纪淳摘下眼睛,从衣袖里扯出内搭的t恤,来回搓着镜片上的雨水,顺便仰头望了眼天,“女娲补天的时候是把上海漏了?下多少天了还不消停。”
黎湾抬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半小时前的和风细雨,肉眼可见的逐渐变密。
海上晨风凛冽,把雨水斜刮上港口,她站在队伍最末端,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的砸到她左边肩头上,她抬手拍了下,才注意到左侧的衣袖和裤子都被雨水淋湿。
“往那边挪两步。”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后绕到黎湾左侧,她闻声抬眼,李周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旁。
他并没有看她。
队形是按整齐的长方形方块排列,他站到她旁边,莫名就成了独立在队伍以外的特例。
黎湾扭过头,不知所措的往右边队伍望,李周延个子高,昨天彩排的时候站位在这一列的第一个。
此时那个位置空了个缺口出来。
“快点。”他低声催促。
黎湾下意识回避,不得以,胳膊肘撞了下旁边的纪淳,示意他往右挪。
一列人被带动着,集体小碎步,不明所以的左瞧右望,重新移动站位对齐。
“你站这里来干什么?”纪淳瞧着他明显高出周围大半个头的身高,“鹤立鸡群找存在感?”
“你才是鸡。”黎湾条件反射的回怼。
李周延嘴角几不可闻的弯了弯,侧眸瞟了眼身旁的黎湾。
白净的小脸被帽子围拢遮掩得只剩巴掌大,从他的角度看,齐刘海下,鼻子小巧而挺拔,配上那双标志性的大圆眼,有种说不出的倔强。
“这不是重点。”纪淳无语,“他站这里太高了。”
李周延闻言,屈膝半蹲,和黎湾归于同海拔高度。
“什么毛病?”纪淳蹙眉。
“这边风大,吹着凉快。”
国歌伴奏从音响里慷慨激扬的传来,洪亮的歌声响彻港口上空,黎湾看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在风中飘扬,庄严而肃穆。
心里难掩与有荣焉的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