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船的各路记者媒体纷纷就地取材,考察队员们皆是拿着摄影设备记录这千帆过尽的时刻。
长枪短炮的快门声“咔嚓咔嚓”此起彼伏。
纪淳挤在人堆里,拿着祁影的手机,四下找角度帮她拍照。
乌泱泱的人群挤在甲板,挡住了大部分风景,她看着纪淳给她拍的照片,身后一堆五颜六色的后脑勺,忍不住嫌弃的皱眉毛,“你就不能踮脚举高点吗?”
“人多也怪我?”
纪淳冤枉得很,拦住路过的李周延,“他高,让他给你拍,你自己看效果是不是一样。”
他把手机往李周延手里一塞,嘴上还不忘跟祁影强调,“还有,我不矮!我一米八三!点六!”
然而祁影忙着和摄影师沟通,根本没空理他的挽尊,“你个子高,举着拍,把后面的人都避开。”
“行。”
李周延把手里的围巾递给纪淳,拿着手机走到甲板另一端,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招呼着祁影站到指定位置去。
“你围巾拎手里干什么?舍不得戴?”
纪淳握着围巾不服输的跟过去取经,刚刚为了方便拍照,他摘了手套,手关节都冻得通红。
灰色的羊绒围巾柔软细腻,暖融的堆积着消散的体温。
他捧着围巾往脸上捂了捂,没曾想闻到久违的熟悉气味,“你喷香水了?!”
这让他颇感意外。李周延素来都有这些习惯,他那么骚包的一个人,过去哪怕只是去食堂吃饭,都得把自己捣置得跟要去炸街的男明星一样。
宿舍的哥几个一直觉着他要是不做科研,估计就出道了,毕竟之前真被某个大导演递过橄榄枝。
只是这次科考任务特殊,南极生态坏境脆弱,李周延从上船以后就打扮得非常简单,平日里那些花里胡哨的染发剂、香水、发胶一样都没见着。
纪淳以为他没带上船。
“去南极还带香水?”
他瞧着李周延专注拍照的侧脸,刚才一来就撞见他给黎湾围围巾,不知道是说了什么,黎湾当即摘下塞回他手里,转身就走。
脸上是看不出异样,但拒绝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留恋。
他本来还在唏嘘,黎湾心还真是狠,跟这南极圈的冷风似的。眼下细细琢磨倒忽然觉着有点意思了。
“你小子还真是不打没准备的仗啊。”
“有么?”
纪淳微眯眼,前几天是谁人模人样的说要做普通同事,今天就来上迷魂阵了?
问题是都这样了也没拦住如铁的妾心,这人还能满脸神清气爽。这要没问题,狗都不信。
“没有么?”
李周延悠悠的望了眼远处的天际,答非所问,“今儿天气真不错。”
然而迷魂阵引起了纪淳的注意,却没能对它的目标客户起作用,目标客户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陷过阵。
黎湾晚上去医务室收拾行李,搬回自己宿舍。
连日来的大风大浪将房间的陈设颠散得凌乱不堪,眼下终于恢复平静,她迫不及待想让一切归位。
整理房间就像整理心情,等到屋内恢复了初登船时的整洁,人也舒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