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是对的。但我现在很累,没力气对你不轨。”
身后人调整了一下睡姿,念叨似的叹气,“安心歇着吧,熬个通宵还那么精神,真当自己是牛变的。”
??
什么意思?黎湾疲惫的大脑被他这通话刺激,反应两秒,回光返照似的忽然精神了。
她回头,就见李周延满脸平静的缓缓开口,像在解释,“你自己说过,睡在我身边才有安全感。”
电光火石间,平地一声雷。
骆毅然进来时,黎湾和李周延并肩平躺,各自缩在睡袋里。一个带着雪镜,一个带着墨镜,遮过半张脸,看不出是否已入眠。
他将睡袋放到李周延另一侧,不甘心的掂量着要怎么把他俩拆开。
谁知刚躺下,李周延就如诈尸般忽坐起来,从枕头下抽出一床毛毯,自顾自的铺开,轻轻盖到了他和黎湾身上。
这下好了,两人同盖一床被,与周遭隔出一道明晃晃的结界,谁也别想来凑热闹。
在骆毅然错愕的注视中,他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道了声“祝你好梦。”便安然躺进了被窝。
这次是真睡了。
篷外寒风裹挟雪粒飞旋而过,萧瑟不息。
黎湾一直无法入睡,清醒的时候还能用理智抵御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昏寐半梦间,那些本能就像潜伏在体内的病毒一样,趁机弥漫向四肢百骸。
她满脑子都是李周延刚才说的那些话,如一条细勾,轻飘飘勾住了她深埋的眷恋,扯出千丝万缕的纠结。
辨不清,理不明。
身旁人的呼吸沉静而绵长,鼻息温热着空气里的冰凉,深深浅浅的撩过她的侧脸,她心痒得无法。
李周延睡觉很安分,喜欢侧躺着面向她,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她有些恨自己没出息,总是轻而易举就被他搅动心神。
都说爱一个人就像生了一场病,藏不住、压不了。
有人高烧不退、有人咳嗽不止、有人神志不清、有人病入膏肓,症状除了病毒的攻击性,还取决于你的免疫系统的坚固程度。
而黎湾在此刻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理智的免疫系统正在濒临崩溃。
心莫名又开始焦灼起来,渴望挣扎的情绪从心内衍生到躯干,人莫名就打了个冷颤,她不自在的挪动下身体。
身旁的李周延察觉,迷迷糊糊的哑声问,“怎么了?”
“啊没事。”黎湾如被逮的兔子,窘迫的随口敷衍,“太阳晃眼睛。”
李周延被吵醒也不气,慢吞吞的抽出手来扯下脸上的雪镜,往她面前递。
“戴着吧。”
近看才觉着眼熟,黎湾瞥见内罩角落里有一串字迹,是品牌和款式名称,后面那串xxx2011xxx的数字是产品编号?
他一向挑剔,衣物配饰只买当季最新款,过季的东西很少出现在他身上,这都哪年的款了?
正琢磨着,李周延梦呓似的低喃,“七年前你陪我买的别人没戴过。”
黎湾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出现了幻听。
“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