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湾倒也不刻意,朝电视侧侧下巴,“怀着感恩的心给您盛碗汤,感谢您这些年的栽培和照顾,没让我年纪轻轻就给学阀二代们当炮灰。”
陶思仁知道她在说什么,眼神提醒她说话注意措辞,“孟想的事本来就是他做得不对,我也只是帮你提交了对比材料,你能申诉成功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是,那也谢谢您栽培我,不止现在。”
黎湾点头,中肯的坦诚,“要不是您,我也走不上科研这条路,我再有本事也得有好老师领进门才行。”
新闻里还在播报着学生的采访,那个学生脸部打了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处理,但控诉内容字字泣血。
陶思仁沉默的咀嚼着菜,听久了也免不了叹气,很多事情他不便评价,但几十年教书育人的责任感终是让他无法漠视。
他抬眼看着正吃得开怀的黎湾。
凭心而论,他带过不少学生,但黎湾这孩子他是真喜欢。
他平日不屑与人虚与委蛇,同期也有很多导师可以为学生争取更多资源,但黎湾从来不羡慕。
踏踏实实的学习,勤勤恳恳的工作,交到她手里的活能完成到十二分漂亮,从不掉链子。
搞地质的日常风吹日晒本来就苦,很多学生吃不消,毕业就转行的比比皆是,现在还跟着他做科研的就剩那么几个了。
他是有心要培养她的。
只是这孩子赤诚心重,脾气太倔,他免不了苦口婆心,“做事之前先做人,做人不能没良心,如果你以后自己带学生,记住今天这份心。但是前提是得先保护好自己,不然拿什么来保护学生?”
黎湾闻言,知道他老人家用心良苦,放下筷子,眉开眼笑的举起碗,“陶老师,谢谢您,真的,谢谢您的良心。”
“就你嘴贫,我教你嘴贫了?要谢我也别谢这个。”
陶思仁夹了块肉放她碗里,云淡风轻的吐出重磅炸弹,“你男朋友的妈妈前几天找我打听过你。”
嚼到半路的排骨忽然就卡在了腮帮子,这话在黎湾脑子绕了好几圈才忽然唤醒某些记忆——跟李周延重逢那天是在陶思仁办公室,他当时称呼他“陶叔”。
“你那什么表情?”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黎湾脸上的风云变幻,没忍住翘起嘴角。
“您?”
他了然的点点头,面色正经,“说你愣头青,驴脾气,不是打架就是上山,一身牛劲儿使不完。”
“您怎么能这样说?!”
黎湾明显急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逗得陶思仁哈哈大笑。
“你一天不吓唬孩子难受是吧?”
师母端菜过来,见状责备的拍他肩膀,转头安慰黎湾,“他呀,一直跟景音夸你,说你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比好多男生都厉害。”
·分离焦虑症
“他一直跟景音夸你”
黎湾坐在公交车上,满脑子都是师母的话音。
周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