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助理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哪里嘴贫,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你可不能被陈小花影响,动不动就在外编排我。”池不豫觉着这些人眼神都不好,他哪里像陈小花,他可比陈小花机灵多了。
实习生更加坚信这是陈律家的熊孩子,跟陈律喝醉耍无赖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淮把一些简单的案件分配下去,倒也没有真的说池不豫什么,在他们眼里,池不豫还是个孩子,而且池不豫做起事来认真负责,并不教人操心,况且慎颂的理念一直是宽以待人严以待己,绝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苛责别人。
陈华浓下午到所,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就被主任叫到办公室,她师傅难得也在办公室,“赵良国的那个厂要启动破产重组程序了,赵良祁问我们借人,你觉得谁去合适?”
“那肯定不是我们刑事组的人去啊,他们手里的案件本来就忙不过来,现在还多了一个上报程序,破产重组工作量太大了,你们从民事组里选吧。”
郑沣年有些意外,“我以为你要毛遂自荐呢!”
“你让我为赵良国那种人干活?我还不如停业在家接受调查呢!”陈华浓这些年在外一直维持的是精英形象,像今天这么孩子气已经很少见了,说到底还是记恨赵良国曾经的做派,“我是有节操的人好不好,不为五斗米折腰。”
“也是,赵良国那个厂也没剩什么东西了,好像就一个什么特殊技术许可证和一个生产专利吧,会计事务所报上来的估价是109个亿。”
“我最近事情倒不是很多,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人家既然都求到我们了,拒绝也不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可以。”郑沣年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怎么会有节操?
赵良国的厂名义上还是赵氏集团的子公司,所以陈华浓一点也不意外在饭局上看见赵良祁,相比之下,池不豫就要严肃多了。
“这个老东西什么意思?还不死心?”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老老实实吃你的饭敬你的酒,人家现在是甲方,态度客气点。”
“陈华浓你太没有节操了,为了钱居然出卖自己的色相。我就说老徐怎么会让你一个刑案组的人接手公司这块,你和唐主任离婚是不是因为跟老东西藕断丝连被逮到了?”
陈华浓很怀疑熊孩子是不是莫一言失散的亲弟弟,如果不是年龄放在这个地方,她真的要怀疑是莫一言的亲儿子,这么如出一辙的想象力让人惊叹,“我没节操我承认,但是我的原则一向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了以我的能力我能让被人抓住证据?”
“你还不是吃了唐承庭这根回头草?”池不豫这话说得太自然了,这种自然恰恰意味着这个想法一直根深蒂固地长在他心里,所以他不得不怀疑,在历经五年的无爱婚姻后,陈华浓是否还能坚守那份初心。陈华浓难道从来没有被动摇过?
陈华浓的表情迅速变阴沉,“唐承庭不一样。”
池不豫很想问一问,唐承庭哪里不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两只耳朵一个鼻子,除了毫不在意你,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他看着陈华浓的脸色最终没有开口的勇气,只能把气撒在甲方身上。
赵良祁被莫名敬了很多酒,秘书本想代劳,可是听说对方是陈华浓的弟弟,赵良祁又没发话,就不敢多事。池不豫酒量很好,至少在陈华浓见过的场合里,他从来没有喝醉过,所以陈华浓一点儿也不担心熊孩子吃亏,甚至有一种吾家有儿初成长的欣慰。
“谁是你儿子,陈华浓你别占我便宜啊!”池不豫整个人半躺在副驾驶上,手里翻看着赵良国工厂的资料,虽说晚上喝了不少,脑子却是清醒的很,“乖乖,看不出来啊,这个技术这么值钱呢!”
“当然让你选理科你不选,非要想不开选个破法学,现在羡慕有什么用。”
“值钱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求到我们,赵良国这个猪脑子怎么经营的,能亏这么多?”
“用人不善,他这个人好大喜功,最爱面子,一天到晚就要人捧着,有实力的都跳槽了,剩下一些不干实事的管理层,多大的基业都得败完。”
“你倒是对你曾经的追求者了解的很清楚,也难怪赵良国追不上你,比起他弟弟,他可差远了。”
陈华浓偶尔会后悔,把熊孩子带在身边这么多年,致使他太清楚自己的过往,当年她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把这么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拖上正道呢?
陈华浓拎着池不豫耳朵下车的时候,唐承庭正好从车上下来,半月未见,大家看起来都不错。池不豫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姐夫好,然后让陈华浓放开他的耳朵。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今晚有应酬。”
“我妈上周过来带了一些山里的天麻,让我拿给你,我也是刚到没多久。”说话间唐承庭已将手里的袋子递过来,“听我妈说你最近经常头疼?”
“最近还好,是之前了,无意间跟妈抱怨了几句。”
“嗯,照顾好自己,工作不要太拼,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过是分开半个月,唐承庭竟然有种很久没见陈华浓的错觉,在陈华浓面前一向张弛有度的人陡生一丝拘谨之意,“你现在是自由的,要为自己而活,身体健康是首位。”
陈华浓鼻腔一酸,“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为自己而活?一直以来我都是为自己而活,你不要总是过度揣测我,你连你自己想要什么都搞不清,凭什么来给我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