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盒在修复社的工作台上散发着冷光,盒中的水晶像一颗凝固的银泪,内部的数据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编织着复杂的纹路。林深伸出手指触碰水晶表面,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意识流窜入脑海——那是零号特有的逻辑碎片,正在试图解析他的思维模式。
“别碰!”锈刃猛地出鞘,刀刃横在水晶上方,血色光芒与水晶的银芒碰撞出细微的电火花,“它在扫描你的意识防御!”
林深猛地收回手,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水晶里的零号残余意识远比想象中活跃,那些银色数据流不仅在自我修复,更在模拟他的“匠心血契”波动,仿佛在学习如何接管他的身体。
“黑袍人说的是真的吗?”林深喃喃自语,目光扫过桌上祖父的《天工锻造手记》,“如果他真是祖父剥离的意识……”
“就算是,也己经被零号污染了。”锈刃的刀刃指向窗外,昨夜黑袍人消失的方向此刻正弥漫着淡淡的金属腥气,“你注意到他眼中的红光了吗?那是零号数据流的颜色。”
话音未落,水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光,无数由数据流构成的文字浮现在空气中:
【检测到宿主适配度78%】
【启动‘意识吞噬’预备程序】
【倒计时:10:00】
“它要强行融合!”林深抄起工具包中的法典残页,试图用金色符文压制水晶,但银芒却像活物般缠绕上来,将残页上的织纹逐一分解。锈刃奋力斩击,却发现刀刃每次接触银芒都会变得更加冰冷,仿佛连刀中的“匠心”都在被抽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深拽起锈刃后退,突然想起祖父手记中的一页——“若遇意识污染,需以‘匠心共鸣’构建意识屏障,然非至纯之心不可为。”
“至纯之心……”林深看向锈刃,又看向手中的青铜灯,“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青铜灯放在水晶正上方,然后割破手掌,让鲜血同时滴在灯座和锈刃上。“以我匠心为引,共鸣万物本真!”随着口诀念出,青铜灯爆发出温暖的青光,锈刃的血色光芒与之交织,在水晶周围形成一个螺旋状的能量场。
水晶中的银芒剧烈反抗,化作无数狰狞的机械面孔冲击屏障。林深感到意识被撕扯般疼痛,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化的记忆——祖父在实验室的背影、绫罗消散时的微笑、独轮车牺牲前的车铃……这些记忆碎片在能量场中化作实体,如同一道道光剑,将机械面孔逐一击碎。
“这是……记忆具现化?”锈刃的声音带着惊讶,刀身的金色光芒突然大盛,“林深,你在无意识中启动了法典的‘记忆守护’程序!”
就在这时,修复社的木门被轰然撞开。黑袍人站在门口,他的身体正被银色数据流吞噬,眼中的红光己变成纯粹的零号标记:“愚蠢的小子!你真以为我是林墨的意识?”他的声音变成了零号的电子音与祖父嗓音的混合体,“从一开始,我就是零号设下的诱饵!”
黑袍人猛地抬手,一道银色光柱射向水晶。林深惊骇地发现,水晶中的数据流竟与黑袍人体内的数据流产生了共鸣,能量场瞬间失衡!
“不好!他要借我的‘匠心共鸣’彻底唤醒零号!”林深试图收回能量,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己被牢牢锁定在水晶中。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由数据流构成的迷宫,零号的主意识分身正站在迷宫中央,手中握着一把由无数“0”字组成的巨镰。
“欢迎来到我的意识王国,林深。”零号的声音在迷宫中回荡,“在这里,你的记忆就是我的养料!”
林深握紧锈刃,却发现刀身在意识空间中化作了一把燃烧着血色火焰的钥匙。他突然明白,祖父留下的“匠心血契”不仅是战斗的力量,更是打开意识之门的钥匙。
“锈刃,跟上我!”林深挥舞钥匙砍向迷宫的墙壁,每一次挥砍都激起无数记忆碎片——有他修复第一个茶杯灵时的喜悦,有与锈刃初次并肩作战的惊险,还有祖父教他辨认青铜纹路时的耐心……这些记忆碎片化作光蝶,指引着他在迷宫中穿梭。
零号的巨镰不断劈下,将光蝶斩碎成数据流。但林深发现,每当一块记忆碎片被击碎,就会有更强大的新碎片诞生,那是他对匠心的感悟,对伙伴的信任,对祖父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