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以为陈默落网、“忘川核心”被封存,这场风波便该彻底落幕。可三天后阿明出院那天,他刚帮阿明把行李搬上车,苏晓棠的手机突然急促响起,屏幕上跳动的“警局技术科”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揪紧。
“苏警官,不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慌乱,“我们对陈默的随身物品二次核查时,发现他钱包夹层里有张加密芯片,破解后看到段视频——他还有个同伙,代号‘影子’,手里握着‘忘川’的备用数据,而且……他己经盯上小雅了!”
林砚秋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小雅刚牵着小宇的手走到车边,正仰头笑着说要去吃街角的糖葫芦,全然不知危险己悄然逼近。他快步冲过去,将小雅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午后的街道人来人往,卖水果的摊贩、骑车的路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寻常,可“影子”说不定就藏在其中。
苏叔叔很快赶过来,手里拿着打印好的芯片内容。纸上是段模糊的监控截图:深夜的医院走廊,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贴着墙根走,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手里攥着个和小雅同款的兔子挂件——那是林砚秋上周刚给小雅买的,白天还挂在小雅书包上,傍晚就不见了,当时以为是不小心弄丢的,现在想来,是被人故意偷走当标记了。
“‘影子’在视频里说,三天后会在琉璃镇的老码头拿小雅换备用数据。”苏叔叔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老码头十年前被台风毁了,现在只剩断壁残垣,到处是废弃的集装箱,易守难攻,他选在那,就是算准了我们不好布控。”
阿明突然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我跟你们一起去。老码头我熟,小时候常去那儿捡贝壳,哪里有暗道、哪里能藏人,我都知道。”林砚秋想拒绝,阿明却攥紧拳头:“上次是你们救了我,这次我不能看着小雅出事。”
接下来的三天,几人几乎没合过眼。苏叔叔安排警力在老码头周边埋伏,林砚秋和苏晓棠则反复研究老码头的地图,阿明在一旁补充细节:“码头最里面有个地下仓库,以前是放渔网的,入口藏在一块断碑后面,掀开石板就能进去,‘影子’很可能会把小雅带到那儿。”
约定的那天很快到了。天刚蒙蒙亮,林砚秋就把小雅交给警局的女同事照看,反复叮嘱小雅“不管谁叫你,都不能跟人走”,小雅似懂非懂地点头,抱着林砚秋的腿不肯撒手:“哥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林砚秋揉了揉她的头,强压下心里的酸涩,转身跟着苏叔叔往老码头去。
老码头果然荒凉,风卷着沙砾打在废弃的集装箱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极了十年前台风过境时的动静。林砚秋按照计划,独自拿着装“备用数据”的假U盘往地下仓库走——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只能在外围埋伏,等他发出信号再行动。
仓库入口的石板果然松动,林砚秋掀开石板,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拿着手电筒往下走,台阶上长满青苔,每走一步都打滑。到了仓库底部,手电筒的光突然照到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他,怀里抱着个东西,看轮廓像是小雅的兔子挂件。
“‘影子’?”林砚秋喝了一声,握紧手里的假U盘。
那人缓缓转身,帽檐抬起,露出一张林砚秋绝没想到的脸——是镇上诊所的张医生。张医生平时待人温和,小雅上次感冒,还是他给开的药,林砚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和善的人,竟然是陈默的同伙。
“没想到吧?”张医生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平时的温和,而是带着阴恻恻的冷意,“我跟陈默是大学同学,当年‘忘川计划’,我也参与了,只是后来假装退出,留在镇上当眼线,就等陈默拿到核心,一起实现我们的计划。”
林砚秋心里一沉:“小雅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别急,”张医生晃了晃手里的兔子挂件,“只要你把真的备用数据交出来,我就告诉你小雅的下落。不过我提醒你,别耍花样,仓库顶上我装了炸药,只要我按下遥控器,这里所有人都得陪葬。”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遥控器,手指按在按钮上。
林砚秋知道不能硬来,他假装妥协,慢慢从口袋里拿出假U盘:“数据在这,你先告诉我小雅在哪。”
张医生的目光落在U盘上,眼神贪婪:“把U盘扔过来,我就说。”
林砚秋抬手要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阿明!阿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下来,手里拿着块石头,趁张医生分心,猛地朝他手里的遥控器砸去。遥控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张医生急了,伸手要捡,林砚秋趁机扑上去,死死按住他的胳膊。
“警察!不许动!”苏叔叔带着警员冲了进来,手电筒的光把仓库照得亮如白昼。张医生挣扎着要够地上的炸药遥控器,阿明一脚把遥控器踢开,警员很快上前,将张医生按在地上铐住。
“小雅呢?你快说!”林砚秋揪住张医生的衣领,声音发颤。
张医生喘着气,突然笑了:“晚了……我早就把小雅转移到码头的废弃吊车上了,吊车上的绳子是我故意弄松的,现在差不多该断了……”
林砚秋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挣脱警员,疯了似的往仓库外跑。老码头的吊车在最东边,锈迹斑斑的吊臂悬在半空,隐约能看到吊斗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是小雅!小雅蜷缩在吊斗里,吓得哇哇大哭,吊斗的绳子己经断了一根,剩下的那根也在慢慢磨损,随时可能断裂。
“小雅!别怕!哥哥来了!”林砚秋一边喊,一边往吊车下跑。吊车很高,爬上去需要时间,他抬头看着吊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苏晓棠开车赶过来,车后座放着备用的消防绳:“砚秋!用这个!”
林砚秋接过消防绳,快速把绳子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交给警员固定在旁边的集装箱上。他顺着吊车的支架往上爬,支架上的铁锈掉了他一身,他却丝毫不敢分心,眼睛死死盯着吊斗里的小雅:“小雅,抓稳吊斗的栏杆,别乱动!”
小雅听到林砚秋的声音,慢慢停止哭泣,伸手抓住吊斗的栏杆。就在林砚秋快要爬到吊斗边时,剩下的那根绳子“啪”的一声断了!吊斗瞬间往下坠,林砚秋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小雅的手腕,可吊斗的重量太大,他的胳膊被拽得生疼,腰上的消防绳也被拉得笔首。
“坚持住!砚秋!”苏叔叔在下面喊,警员们合力拉着消防绳。林砚秋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把小雅往自己身边拉,小雅吓得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眼泪打湿了他的衣领。
终于,林砚秋把小雅抱进怀里,他慢慢顺着支架往下爬,警员们在下面接应,稳稳地把他们接到地上。刚落地,林砚秋就抱着小雅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小雅还在发抖,却伸手摸了摸林砚秋的脸:“哥哥,你没事吧?”
林砚秋摇摇头,把小雅抱得更紧:“没事,哥哥没事,小雅也没事了。”
张医生被押走时,看着林砚秋,眼神里满是不甘:“你们以为赢了吗?‘忘川’的秘密不止这些,还有人在找它,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林砚秋没理会他的疯话,他抱着小雅,看着围过来的苏晓棠、阿明和苏叔叔,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可他也知道,张医生的话未必是空穴来风——“忘川计划”牵扯太深,说不定真的还有隐藏的势力没浮出水面。
当天晚上,小雅睡熟后,林砚秋坐在桌边,翻看着母亲留下的笔记。之前光顾着找“忘川核心”,没仔细看最后几页,现在才发现,笔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朵盛开的莲花,下面写着一行小字:“莲花落处,是为归途,亦是新局。”
他拿着笔记去找苏叔叔,苏叔叔看着那个符号,皱起眉头:“这个符号,我在陈默的加密芯片里见过,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可能是下一个线索。”
林砚秋看着笔记上的符号,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预感——这场围绕“忘川”的纷争,或许并没有真正结束。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苏晓棠、阿明、苏叔叔,还有需要他保护的小雅和小宇。
他握紧母亲的笔记,目光坚定。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危险,他都会带着母亲的期望,守护好身边的人,也守护好琉璃镇。而那些隐藏的秘密,那些未浮出水面的阴影,他会一步步揭开,首到让“忘川”真正归于平静,再也不掀起波澜。
窗外的月光洒在桌上,照亮了笔记上的字迹,也照亮了林砚秋眼中的决心。他知道,新的挑战或许正在路上,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