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感动,说了你也不懂。”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故意逗她,还对她说出这种特别傻逼的话,像那种自认为幽默的猥琐男:“怎么,看到人家嫁出去,自己还没嫁,急了?”
陈姣姣怒目而视:“喂!你嘴也太贱了吧!我跟你很熟吗?”
“急了急了。”青意峥觉得自己有点发神经了,他平时不是这种人,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陈姣姣被他气死。她觉得这个男的怎么这么讨厌,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帅,她真的会觉得此人是个下头男,并且发微信到处和朋友骂他。
但因为他实在是太帅了,让她有点分不清这算是风流倜傥还是脑子有病。
姑且当他脑子有病!
陈姣姣决定不理他。
一整个干饭环节,陈姣姣都化悲愤为食欲。忙了一个上午她也确实饿坏了。青意峥见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和裙子同色系的丝质发圈把头发松松地挽在了脑后,肩颈的一片雪白愈加清晰了起来。
他愈发食不知味。
陈姣姣似乎在赌气,从头到尾都不和他说话。但若有想吃的东西还没转到自己面前,她就用胳膊肘撞他一下,暗示他帮自己夹菜。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为什么自然而然受她驱使为她服务,不断拿起公筷帮她把她想吃的东西拣到她的碗里。只见她粉嘟嘟的嘴巴上下翻飞,吐骨头,漱鱼刺,令他产生了一些很不妙的联想。他觉得自己像个颇有担当的丈夫,在照顾自己纯真无邪的新娘。
他有一种很原始朴素的欲望油然而生,很想把她喂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宋羡拿起手机,怔忡了片刻。
微信里是harryston的sa发来的消息,通知他差不多两个月前订的钻戒到货了。他差点把这事忘了,一切都恍若隔世。短短两个月时间发生了太多。
他有些犹豫该不该和陈姣姣求婚。
选这枚戒指的时候,他觉得“theone”的含义最适合她,独一无二,他唯一的女孩。然而陈姣姣轰轰烈烈的出轨行为让他觉得这颗“theone”有些讽刺。
h色以上的中等优白不是她内心的纯白,是她被别的男人洒在身上的白;ex级别的完美切工不是她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切工,是她在左右逢源的日子里为隐瞒他而下的苦工;si1以上的净度不是她贞操的净度,是她事后销毁证据将自己清洗干净的净度;火彩的火则是她的欲火与他的怒火。
而能取悦到她的,最坚硬、最持久的天然物质也不仅仅是钻石。他能想象得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是什么样,或许和在他身下一样。她是完完全全受欲望驱使的下贱的动物,他想怪她却又无从怪她。
把她想得贱一点会让他心里好受很多。
但他又舍不得陈姣姣身上让他眷恋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真心实意为了他的悲伤而悲伤,这多么难得。
他承认他被这种他很轻视的、被称之为“感觉”的东西打败了。若是在以前,有人和他说自己想和一个人结婚是“看感觉”,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感觉”是多么不可量化的东西,说真话会显得人势利,说“感觉”则显得更加真诚。
但现在他真的明白,原来下定决心选择一个人,真的是“凭感觉”。感觉才是奢侈品,即使有比她更漂亮、更聪明、家境更好的女孩,都不一定能够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意识不到自己此刻又在衡量,与此同时他对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小矮子产生出一种仇恨,陈姣姣是个无辜的婊子罢了,她是一个小糊涂虫,是他不对,他引诱了她。
他想,从今以后,她要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会抱住她,圈住她,给她桂冠和奖赏,让她成为宋太太。她的名字要出现在他的结婚证上、房产证上、还有户口本上。他会是她的唯一紧急联络人,是下病危通知书时有资格签名的那个人,是就算她死了也只有他能为她收尸的人。
百年之后她的墓碑上也要刻上“爱妻陈唯”,而落款是宋羡两个字。
他顿时觉得求婚或许是他们新的开始,是他们从零开始的新的关系。钻戒是最纤细最昂贵的锁,从此锁住她的人生,她的开心快乐全都只能为了他而存在。
他拿起手机在小红书上搜索了“沪城求婚策划”,选了一家置景和出片都很高级的婚策账号,加上了他们的微信。
求婚不同于婚礼,可以尽量办得可爱一点。婚礼上出现hellokitty会显得幼稚,但求婚就无所谓。宋羡想为她布置成她最喜欢的主题,他想,她一定会很开心。
hellokitty的创可贴被陈姣姣拿在手中撕开,青意峥看她一眼,问她哪里受了伤。
陈姣姣低头看向桌底,把两只脚从高跟鞋中挣脱出来,只见她两脚的脚背都被磨出了血泡。
“我今天第一次穿这双鞋,好难穿呀,早上我就觉得疼了,这会儿吃完饭感觉我没办法站起来走路了。”
陈姣姣吃饱了,心情大好,终于与他破冰。
青意峥看她手中的创可贴,发现那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普通止血贴,没有任何药用功能。若是直接贴上,在这么热的天有可能会导致伤口发炎。
他站起身跑去找大堂经理要来了酒店的备用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碘伏、棉签和云南白药创可贴。
陈姣姣穿着抹胸礼服裙,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不太方便蹲下。他让她坐好,半跪在地上帮她处理脚上的伤口。
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按压在她的脚背,她或许已经疼麻了,此刻只觉得凉凉的,并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