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审讯室，西面是压抑的浅灰色墙壁，只有头顶一盏白炽灯散发着无情的光芒，将林奇苍白的脸照得纤毫毕现。他对面坐着两位表情严肃的国安人员，正是之前在码头带走他的那位冷峻中年男子和他的年轻搭档。
“林奇，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中年男子，自称姓王的组长，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
林奇嘴唇干裂，喉咙发紧，艰难地点了点头：“知…知道。我…我泄露了‘绿洲计划’的技术资料。”
“‘绿洲计划’？”王组长微微挑眉，和旁边的年轻搭档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真正捅了多大的篓子。”
林奇一愣，茫然抬头。
“你以为你窃取的，仅仅是林氏集团的一项商业技术？”王组长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林奇，或者说，林先生，你太小看你父亲，也太小看林氏集团了。”
他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推过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些复杂的结构图和英文资料，林奇完全看不懂，但其中几张背景，隐约能看出是“彩虹桥化工”的实验室和文件。
“‘彩虹桥化工’提供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钙钛矿涂层材料。”王组长的声音冰冷，“那是一种基于特殊纳米结构的新型光电转换材料，其理论效率和稳定性远超现有公开的任何技术。更重要的是，它在特定波段的光信号响应和能量转换模式，具有极高的…军事及航天应用潜力。”
“军…军事？航天？”林奇脑子嗡的一声，如同被一柄重锤击中。他随手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废柴”，竟然是个披着羊皮的尖端科技巨鳄？！
“这项技术，一首被‘彩虹桥’及其背后的北欧某研究机构高度保密，甚至规避了某些国际技术出口管制。”王组长继续道，“林家通过你，意外获得了合作机会，这本是一次极其重要的技术引进。而你呢？”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向林奇：“你竟然试图将这项连同林家自身部分核心技术在内的、具有战略意义的敏感技术，打包卖给境外商业机构！你可知道，一旦这些技术流出，会对国家在相关领域的布局和竞争力造成多大影响？”
林奇彻底在椅子上，浑身冰凉。他原本只是想搞个商业犯罪，把自己作进监狱，摆脱豪门纠缠。没想到一脚踩下去，首接踩到了国家安全的红线上！这己经不是作死了，这是叛国！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语无伦次地辩解，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我只是…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王组长逼问，“想搞垮林家？还是另有所图？”
林奇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难道要说自己有个系统，想亏钱回家失败，所以破罐子破摔？谁会信？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精神病关起来！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不似作伪的样子，王组长和搭档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根据我们的调查，”王组长语气稍缓，但依旧严肃，“你在此之前的一系列行为，虽然看似荒诞，但客观上，无论是发掘‘彩虹桥’，还是在林氏内部推行极端风控，都间接促成了技术的发现和管理漏洞的弥补。而这次泄密行为，从动机上看，也更像是一场…拙劣的、自毁倾向明显的内部斗争，而非有预谋的叛国。”
他顿了顿，盯着林奇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你提前向我们匿名举报了这次交易。”
林奇猛地抬头，一脸错愕：“我？举报？我没有啊！”
王组长没有理会他的否认，自顾自说了下去：“正是因为你提供的准确时间地点，我们才能及时布控，人赃并获，阻止了技术外流，并抓住了‘昊天集团’企图非法获取国家敏感技术的实证。从结果论上看，你…立了一功。”
立…立功？
林奇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刚从叛国的悬崖边坠落，又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捞了起来，还扣上了一顶“立功”的帽子？这反转来得太快，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但是！”王组长的声音再次变得严厉，“功是功，过是过！你窃取、意图贩卖敏感技术的行为是事实，性质极其恶劣！若非看在你及时‘悔悟’，匿名举报，以及此事牵扯到林家和你个人的…特殊情况，你现在己经在看守所了！”
林奇心脏狂跳，隐约捕捉到了一丝生机：“那…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