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城西市,喧嚣的人声鼎沸,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
百草堂的柜台前,比往日热闹了几分。老掌柜福伯精神矍铄,脸上带着生意人的精明笑容。
柜台上,除了林家自产的、品相上乘的止血草、回气草捆扎得整整齐齐,还多了一小筐用柔软干草精心垫衬、隐隐透着微光的灵鸡蛋,以及一个打开的精致小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三缕如同凝固火焰般的赤金色绒毛。
“王掌柜,您瞧瞧!这可是我们林家后山散养的火尾鸦自然脱落的火尾绒!纯正野生,灵气充沛!做符笔笔头那是顶好的!就这三缕,您给个实在价?”福伯捻起一缕火尾绒,在一位衣着体面、眼神精明的中年掌柜面前展示着。
那王掌柜眼睛一亮,接过火尾绒仔细捻摸,感受着那微弱的火灵气息,又看看旁边品相极佳的药材和灵气盎然的灵鸡蛋。
脸上堆起笑容:“哎呀,福伯!你们林家最近可是时来运转啊!好东西不少!这火尾绒确实难得,还有这灵鸡蛋,个头匀称,灵气也足!止血草也够新鲜!这样,火尾绒算您五块下品灵石一缕,灵鸡蛋三十个铜板一枚,止血草按老价钱再加半成!如何?咱们是老交情了!”
“五块?王掌柜您这价可有点不厚道了!”福伯佯装不悦,“‘万宝阁’的刘掌柜昨天还出到六块呢!这灵鸡蛋,醉仙楼可是三十五铜板一枚抢着要!要不是看您是老主顾……”
讨价还价声在市井的喧嚣中交织,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这些零散出售的低级产品,虽然每一笔金额不大,但聚沙成塔,如同涓涓细流,持续汇入林家复苏的河道。
更重要的是,它们将“林家”的名字,重新印在了清风城商贾的视野里,不再是那个濒临破产的落魄家族,而是有了稳定产出、甚至能拿出点新奇玩意儿的潜力股。
林家堡,库房重地。
厚重的樟木大门被缓缓推开,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库房内,不再是数月前的空旷萧条、蛛网垂挂。一排排重新上过桐油的结实木架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物资:
成捆的上好止血草、回气草;罐装的、林家药田自产自销的低阶药膏;码放整齐的布匹、盐巴等生活必需品;角落里,甚至堆放着几袋精炼过的、用于淬体药浴的矿石粉末。
最引人注目的,是库房中央那张厚重紫檀木桌案上,摆放着的东西。
几张盖着鲜红官印、墨迹簇新的地契房契,如同凯旋的勋章,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一个打开的小型紫檀木钱箱。
箱内,一块块切割规整、闪烁着温润内敛光泽的下品灵石,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粗略看去,竟有近三百块之多!
灵石下方,还有厚厚几摞散发着油墨清香的银票和不少成串的铜钱。
这是林家各条产业线——药田、养殖、矿产、以及零散贸易——汇聚而来的财富!
老管家林福,枯瘦的双手捧着一本墨迹未干的新账簿,指尖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涨得通红,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账簿上最后一行用朱笔圈出的数字,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却都被汹涌的情绪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