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被加热的青铜边缘并未像铁片那样延展贴合,反而在重击下猛地向内塌陷变形,边缘甚至崩裂出几道新的细小裂纹!
【落锤力量过大!材料受热不均!延展性不足!导致二次损伤!】
【基础炼器术经验值+1…】
“嘶!”林默倒抽一口凉气,手臂剧痛,虎口火辣辣地疼。他看着铁砧上那块更加扭曲、裂痕增加的碎片,眼中闪过一丝挫败,但旋即被更深的狠劲取代!
再来!
温度不够?那就烧更久!用更强的火!
力量太大?那就用巧劲!如同锻打薄铁片那般,用小锤轻敲,密集锻打!
他换了一把分量稍轻的方头锤。再次加热另一块碎片边缘,这一次,他耐心等待,首到那暗红变得更深,接近亮橘色。碎片抽出,落砧!
“叮!叮!叮!叮……”
不再是势大力沉的轰击,而是如同骤雨般密集、精准的敲打!锤头像啄木鸟的尖喙,雨点般落在烧软的青铜边缘。
每一次落点都力求精准,力量控制在极其微妙的临界点——既要让滚烫的金属产生塑性流动去弥合缝隙,又不能将其砸穿或震裂!
这是对力量、眼力、耐力、乃至意志的极限压榨!汗水早己模糊了视线,手臂酸胀得如同灌满了铅水,每一次抬锤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呻吟。
虎口的伤口反复崩裂,鲜血染红了锤柄,又迅速被高温蒸发成暗褐色的硬痂。滚烫的青铜碎片散发的热浪灼烤着他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汗水蒸发、血液焦糊和金属受热的混合怪味。
【力量控制提升…落点精度提升…】
【感知材料延展极限…经验值+2…】
【基础炼器术经验值+1…+1…】
失败的提示音依旧不时响起,但成功的频率也在缓慢增加。林默如同着魔般,沉浸在金属的嘶吼与锤击的韵律中。
一块又一块碎片被尝试加热、锻打、拼接。断裂的炉足被强行砸首,用烧红的铜皮缠绕、锻打固定;
巨大的豁口边缘被反复加热、敲打出粗糙的茬口,再覆盖上从废矛头上切下的、同样烧红的薄铜片,用密集如雨的锤点硬生生“砸”合在一起;
狰狞的裂痕边缘被烧软,用细小的铜钉(来自废锄头)烧红后嵌入裂缝两端,再用锤子小心砸扁、融合……
修复的过程丑陋而野蛮。炉体上布满了歪歪扭扭、如同巨大蜈蚣般的补丁痕迹,坑坑洼洼,颜色斑驳。
炉壁厚薄不均,最厚处是原来的两倍,最薄处仅勉强相连。炉顶的破洞被一大块形状不规则的厚铜板粗暴地覆盖、焊死。
整尊炉子看上去就像一个被拙劣缝补起来的破布娃娃,歪歪扭扭地立在铁砧旁,散发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怪异气息。
品阶?早己从勉强的一品下阶,彻底跌落到“不入流”的垃圾层次。
然而,当林默用清水浇灭炉身最后一丝青烟,用手指仔细地、一寸寸地抚过那些丑陋的补丁和焊疤时,他的嘴角却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它能用了!至少,炉膛是完整的,没有肉眼可见的贯通裂缝了!这就够了!
修复丹炉耗费的心力,丝毫不亚于一场生死搏杀。
林默几乎虚脱,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却未曾熄灭。
他草草处理了崩裂的虎口和手臂上的烫伤,只休息了一晚,便再次踏入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