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煜瞥到几个藏于百姓中的鬼祟人影,估计是暗探,假装扬声训斥岳有才:“把小叶子伤成那副模样,锁楚楼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给朕踏平那地花楼!”
岳有才哀声劝道:“陛下息怒啊!十三王爷定是无心之举,陛下千万别和王爷们伤了和气。”
苏玄煜冷笑:“十三叔怎么会跟朕置气,一帮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定是他们趁朕不在,欺负小叶子。从今日起,查停城内所有花楼,劝谏者死!”
周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垂着脑袋,怕苏玄煜连带着迁怒自己。
——
正午,苏玄煜一脸疲色,脱下朝服,润湿温水,给叶无言擦脸擦手。
苏十四又来施针,这时苏玄煜才发觉不对。
他担忧问道:“为什么他在抖?”
苏十四无所谓道:“祛瘾,必先用烈痛附着犯瘾后,不然他一辈子都将风月散的滋味刻在骨子里。”
苏玄煜紧紧握着叶无言冰凉的手,试图把自己的温暖渡给他。
苏十四嫌弃道:“只来七日而已,心疼成这样,这还是在他昏睡时用的针。”
苏玄煜眼中只有叶无言:“嗯,他怕痛。”
夜间,叶无言突然发起高烧,眼皮都烧出潮湿的薄红,热得微微张口吐息。
苏玄煜将手浸在冷水中,再覆在叶无言的额上,帮他散热。
他沁出紧张的汗珠,指节冻得发僵,犹豫一下没能忍住,偷偷把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默默说:“我心疼……”
只听叶无言幽幽睁开眼:“我心也疼……”
轻薄
叶无言就是字面上的“疼”。
毒性残余和生理上的灼烧,天边火烧云似的笼罩双目,头痛得要炸开,心脏也往上突到嗓子眼,烈劲烧疼脏器。
苏玄煜怔愣一瞬,缓缓将他的手撂下,若无其事地和他闲聊。
叶无言尚在病中,把苏玄煜抓他手的动作,理解成了为自己擦湿毛巾散热。
他知道苏玄煜待人细致,万万没想到竟亲身照顾到这种程度。
少年海丞相都只是被苏玄煜派遣的暗探搭救几番,他对自己倒是事必躬亲,叶无言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如是想着,顿然捉住苏玄煜垂下的手指,气虚地吐出两字:“多谢。”
苏玄煜被这么猝不及防地抓住,僵在原地,他感受到叶无言冰凉的体温,呆滞地说了一番如何照顾病患的事项。
叶无言微微张开眼,被他吵得昏昏欲睡,眨了下眼:“陛下,你每天忧心过度,不怕早衰吗?”
苏玄煜单手捂住他的双眼,实则偏执地凝视他,淡淡反问:“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还要咒我。你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