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如今竟给自己招惹了这么大一麻烦。
张弥捏碎了手中的夜光杯,破碎的杯盏扎破了他的手掌,血顺着手心一直流到了指尖。
听到阿史那伊歌说要娶之人就在大殿之上,张弥就有一不祥的预感,果然,他觊觎之人是他的妻。
哼!
他张弥的妻不是物品,怎能拱手让人?还为了这摇摇欲坠的大燕王朝。
“这——”燕帝实没想到阿史那伊歌看上的竟是张弥的妻子,燕帝不敢做主了,他心里暗暗埋怨阿史那伊歌,大殿之上那么多的女眷任他随便挑,即使他看上他的妃嫔,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拱手相送,可他偏挑了一个让他没法应承拍板的人,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谁不知道丞相张弥为了迎回他的妻子,勇闯疫病区。就凭着他为了妻子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也不会放任别人觊觎他的妻。
更重要的是燕帝知道自己如今离不开张弥的辅佐,他不可能强硬地逼迫张弥答应。纵观满朝文武就没一个能把事办得比张弥还漂亮的人,燕帝怎能自断左膀右臂。
此时此刻,大殿之上静的不像话。
“皇上,我的夫人就是我的命,谁要我的夫人,谁就是要我的命。”张弥的声音犹如冰窖里的冰一样刺骨冰凉。
阿史那伊歌看着张弥利剑般的眼神射向他,并抱着柳筱月宣示主权。
而柳筱月则小鸟依人般地靠在张弥的怀里,你侬我侬。
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燕帝只好出来打圆场,他笑着对阿史那伊歌道:“突厥王远道而来,朕很高兴,先喝酒,再尝尝我大燕御膳房的菜,大燕御厨做菜可谓是天下一绝。来人,给突厥王斟酒。”
燕帝自登基以来就从没这么憋屈过,一个是他大燕朝至关重要的丞相,一个是让他噩梦连连的突厥王,这要选择一方,势必就要放弃另一方。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呀。
阿史那伊歌倒是没拒绝燕帝,由着宫人往他的酒盏中倒酒。
张弥不是第一次在百官面前发怒,但谁也没料到这么一个瞧着冷冷清清的人竟在满朝文武面前承认柳筱月是他的命。这让她们这些夫为妻纲的女人情何以堪,特别是坐在柳筱月身边的七皇子妃,如果说,剥个虾七皇子学得来,但张弥的“我妻是我命”他下辈子都学不来,要是换成她被突厥王看上,不用想,七皇子都不带犹豫的一定会把她洗干净了放到突厥王的床上。
护妻的张弥瞬间收获了一大批“夫人粉”,她们眼中的男人就是张弥这样的。从此,“护妻”二字也成了张弥的代名词,只要人们一提这二字,想到的一定就是张弥。
看着燕帝唉声叹气,坐在燕帝旁边,刚升位不久的许贵人悄悄地在燕帝耳边出了个主意,燕帝一听,顿时坐正了身体,这主意好,既不用得罪哪一方,又把难题解决了。燕帝觉得自己的病都好了一大半,要是真能成事,他一定给许贵人升妃位。
生气的张弥
酒过三巡,殿内的气氛在燕帝有意的调节下渐渐回升。
举杯畅饮,歌舞升平,好一番太平盛世的景象,仿若刚刚经历的剑拔弩张是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梦。
柳筱月悄悄地吩咐宫人取来纱布和烈酒,轻柔地抓起张弥的手,先用烈酒清洗了伤口,反复三次后,才用纱布包扎有些血肉模糊的伤口。
张弥的目光一直随着柳筱月的动作摆动,待包扎完毕,柳筱月才舒了一口气,伤口不浅,好在没有碎玻璃留在伤口中。
抬眼,发现张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是我的!”清冷的声音中伴着一丝孩子气。
“嗯。”她笑着点头。
“说话算话。”心头上涌上了一丝不知名的酸楚感。原来,还有人发现她的好。
“嗯。”她下巴抵在他的胳膊上,乖乖巧巧的样子像极了柳星耀。
张弥的心头一片滚烫。
“我们回家,好吗?”张弥低声道。
再好不过了,柳筱月点点头。好好的宴会,变成这样,任谁也想不到,主角竟是她。城门失火,她倒霉地成了池鱼,还是最大那条。
于是,张弥与柳筱月欲向皇帝请辞。就在燕帝即将应允之时,闷声喝酒的阿史那伊歌站了起来,并向柳筱月走去。
看着穿着同款衣裳的两人,阿史那伊歌笑了笑,“筱月,我许你王后之位,以报你的救命之恩。”阿史那伊歌的话不光震惊了殿内众人,也让燕帝恍然大悟地低语着:原来如此。
而张弥则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揽过了柳筱月的肩,同时也向阿史那伊歌投去不善的眼神,“突厥王,还是没搞清楚状况,我说过,柳筱月是我的妻,我的妻是我的命。”
可阿史那伊歌并没有动怒,而是笑了笑道:“可笑,三年多以前,你在哪?我记得筱月说过——她的丈夫死了。”
又用只有三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筱月亲了我,我也抱过她。”说着,还挑衅似地碰碰了他极薄的唇瓣。
这简直欺人太甚!
在柳筱月都没看清张弥的动作之际,阿史那伊歌的鼻子挨了重重的一拳,这一拳差点没把他的鼻子打歪。阿史那伊歌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男人竟有这么大的力气。虽没过招,但看来武功不弱。
不过,他从小挨过的打可比这严重多了,他那些好哥哥可没少和他”亲近“,这点痛算什么?
这一拳他记住了!
于是,他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柔柔弱弱”,等着丈夫为自己出头的柳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