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荣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打算拒绝自己这一刻堪称冲动的接吻念头。
那是不是、是不是她可以在这时候吻一下他，像吻储藏间里的等身玩偶，像吻一个自己亲手捏出的梦中情人——
几乎就快要吻到彼此，连呼吸都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窗边的车帘却突然在这时缓缓拉开了。
半分钟前车辆驶入隧道，外界光线强度减弱，拉着车帘过于晦暗，所以触发了自动感应。
刺目的隧道灯照进车内，充斥四周，陆恩慈僵了一下，慌忙后退，低下头，脸颊胀得通红。
相比于遗憾、失落，她更觉得尴尬。
有的暧昧适合在人声鼎沸的场合里发生，坦荡又回味无穷。
可有的暧昧就只能存在于黑暗的角落里，或者说，见不得光。
同面前这个男人所能产生的交际，根本全来自于她长达十年的意淫。如果不是她冒犯的构想，纪荣根本不会因为性瘾被迫抽出时间来，求她帮助解决。
她不该自取其辱去亲他的，那样子一定不好看，招人厌恶。比如之前那次……他就拒绝得很矜持，令她难堪。
陆恩慈匆匆用手背擦了擦嘴巴上不存在的湿意，撇开脸道：“就是……用指甲，掐这儿了。指甲比我的还长…”
她紧张得连自己裙子胸口还敞着的事儿都忘了。
陆恩慈几乎是逃一样地从纪荣身前身下离开，爬到另一侧去。看那羞怯腼腆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她是那种会在心里构思一个男人如何发情的女孩子。
她看起来很怕社交，也没有正面应付男人的胆子，谨慎，小心，一种另类的平凡，偏偏长了张菟丝花的脸。
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长得很清纯，也不在乎是不是合意淫对象的胃口。对十九岁的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是成绩、升学、发泄单身的性冲动——并且最后一点，不能被人发现。
最不讨喜的那类孩子，一个懦弱的书呆子。
纪荣面无表情看着陆恩慈，主动关掉车帘的自动感应。
车辆驶出隧道，男人转过头，盯着窗外温柔的日光，缓缓地抿了下唇。
陆恩慈以为纪荣在满意自己没亲上去，默默垂下头，注视自己胸口上的红痕。尖尖下方有一小处淤血，因为晕开的那圈几乎没什么色素沉淀，颜色浅，故而看得尤其清楚。
“她比你力气都重。”她撇开眼，无比尴尬地说：“好讨厌，你们都讨厌。”
纪荣仍维持着那个看窗外的动作，道：“真的么？”
他几不可察地传递出妥协的情绪，声音低下去，沉而和缓。
“真的……呜…”
陆恩慈颤抖着挺起胸口，手指张皇地抻开，插进纪荣发间。
他靠过来，张口把她含住了。温和的吮吸中，被掐出印子的地方不再火辣辣地疼，全变成温吞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