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数日,又或许是数年。
这一日,楚星河忽然心念一动,万味舟缓缓停下。
在前方一片相对稳定的混沌虚空中,他竟然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带有秩序痕迹的能量波动,以及……生命的气息!
在这绝对的混沌深处,竟然存在生命?
“收敛气息,随我来。”楚星河下令,万味舟表面的道纹彻底黯淡,如同隐形,悄无声息地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靠近。
穿过一片浓郁的混沌迷雾,眼前的景象让凌绝三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一座残破不堪、仿佛由无数星辰碎片强行拼接而成的“陆地”,孤零零地悬浮在混沌之中。这块“陆地”规模不小,堪比一方小世界,但其上千疮百孔,表面笼罩着一层摇摇欲坠的淡金色光膜,勉强抵御着混沌的侵蚀。光膜之内,隐约可见一些简陋的建筑和活动的身影。
那秩序波动和生命气息,正是从这层光膜和其中的生灵身上散发出来的。
“混沌遗民?”楚星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能感觉到,这些生灵的生命形态与后方宇宙的种族截然不同,他们的气息更加古老,带着一种与混沌抗争留下的沧桑与坚韧。
就在万味舟悄然靠近,准备进一步观察时,那残破大陆之上,异变陡生!
“吼——!”
一声充满暴虐与贪婪的嘶吼从混沌深处传来,紧接着,一头体型庞大、形似巨鲲,但周身覆盖着暗沉鳞甲、长满扭曲触手的混沌生物,破开气流,朝着那残破大陆猛扑过去!
它那巨大的口器张开,散发出恐怖的吸力,残破大陆外围的淡金光膜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光膜之内,响起了惊恐的呼喊与绝望的悲鸣。许多身影聚集起来,将自身微薄的力量注入光膜,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但他们的力量在这头强大的混沌生物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师尊!”赤璃忍不住出声,眼中流露出不忍。凌绝和石崚也握紧了拳。
楚星河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头混沌生物,以及那些挣扎的遗民。他“尝”到了遗民们散发出的绝望、恐惧、不甘,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血脉深处的秩序坚守。他也“尝”到了那头混沌生物的纯粹混乱与吞噬欲望。
“混沌之中,亦有善恶,亦有挣扎。”楚星河淡淡开口,“此乃混沌一‘味’,既然遇上,便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他并未亲自出手,而是看向三位弟子:
“凌绝,你剑意初成,正需磨砺。赤璃,你幻术通玄,可惑其心神。石崚,你肉身强横,可正面牵制。”
“尔等三人,便去会一会这头混沌生灵。切记,混沌生物诡诈,不可力敌时,当以周旋为主,体会其攻击中蕴含的混沌法则。”
“弟子领命!”三人精神一振,这是师尊给他们的第一次实战考验!
万味舟舱门开启,三道流光激射而出,首扑那头正在肆虐的混沌巨兽!
凌绝剑指一引,太初寂灭剑意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剑罡,斩向巨兽的触手;赤璃狐尾摆动,幻化出重重迷境,干扰巨兽的感知;石崚则低吼一声,周身气血爆发,如同人形暴龙,首接撞向巨兽最为坚硬的头部!
大战,在这片孤岛般的残破大陆之外,轰然爆发!
而楚星河,则将目光投向了那光膜之后,那些惊慌却又带着一丝希冀望向外面的遗民身影。这些能在混沌中存续下来的遗民,其本身,或许就藏着关于这片无垠混沌的古老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