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墨渊走到那三名控魔弟子的尸体旁,蹲下身,强忍着不适,开始仔细搜查。
他们身上除了那造型诡异的黑色短弩和几支同样乌黑的弩箭外,并无太多杂物。没有身份玉牌,没有储物袋,干净得不像正常的宗门弟子。
然而,当墨渊检查那名被他亲手斩杀的、为首的控魔弟子时,在其贴身内衫的夹层里,摸到了一小块硬物。
取出一看,是一枚约指甲盖大小、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做工粗糙,边缘甚至有些毛糙,正面刻着一个扭曲的、难以辨认的图案,像是某种简化到极致的兽类或符文,背面则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标识。
但当他指尖触及这粗糙令牌时,凭借那源于残缺传承的特殊感知,竟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与灰衣人同源却更为隐晦的冰冷气息,如同毒蛇潜行于草叶之下。
“信物?还是某种标识?”墨渊眉头紧锁。这令牌的风格,与灰衣人那种专业、诡秘的感觉不太相符,倒更像是……下层喽啰之间用于辨认身份的东西?
他将令牌和那角灰衣碎布小心收好。这两件东西,是目前最首接的物证。
他又将目光投向山谷深处,赵明身死的地方。除了被取走的心脏,是否还有其他线索?他扩大搜索范围,神识细细扫过每一寸土地。
终于,在一处被压倒的草丛中,他发现了几枚模糊的、并非人类也不是常见妖兽的足迹。足迹狭长,带着某种腐蚀性的痕迹,与周围残留的微弱魔气隐隐呼应。
“还有别的‘东西’参与其中?”墨渊心中一凛。看来,猎杀赵明的,可能不止这三个被控制的弟子,还有某种被魔气侵蚀或控制的怪物。
线索收集得差不多了。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返回宗门!
他不再犹豫,清理掉自己留下的明显痕迹后,施展轻身术,朝着山谷外疾驰而去。
然而,他刚刚离开山谷不到一里,一种被窥视的冰冷感觉,如同毒蛇般悄然攀上脊背。
有人跟踪!
而且,对方隐匿手段极高,若非他神识因《混元先天功》和穿越之故远超同阶,几乎无法察觉!
墨渊心中警铃大作。是那些控魔弟子的同伙?还是……灰衣人?
他不动声色,速度不减,但行进路线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专挑林木茂密、地形复杂之处穿梭,同时将神识全力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雷达,仔细搜索着身后的每一个角落。
对方很耐心,如同最有经验的猎手,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气息若有若无,难以锁定具置。
墨渊尝试了几次突然加速或变向,都无法将对方彻底甩掉。
“实力在我之上,至少炼气八层,甚至九层……而且精通隐匿追踪。”墨渊迅速做出判断,心情愈发沉重。硬拼绝非上策。
他一边维持着高速移动,一边大脑飞速运转。对方只是跟踪,并未立刻动手,是在确认什么?还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必须想办法摆脱,或者……将其引入对自己有利的环境!
他回想起之前两次“厄运”触发的条件,都是在自身产生“努力”意念,且处于相对“被动”或“困境”时。能否主动创造这样的情境来“引导”厄运,作用于身后的追踪者?
这个想法极为大胆,甚至有些疯狂。厄运的触发条件和作用对象似乎并不完全受他控制,一个不好,可能先殃及自身。
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刻意将行进路线偏向一处地势更为崎岖、布满嶙峋怪石和古老藤蔓的区域。同时,他开始在心中不断强化“努力摆脱追踪”、“奋力寻求生路”的念头,并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投入”到如何“努力”思考对策上,甚至让自身的灵力运转都带上了一丝“急切”的意味。
他在进行一场危险的赌博,赌那被削弱后的“天道厌弃之体”,会再次将“厄运”投射到对他构成威胁的敌人身上!
随着他这种“努力”状态的持续,那股熟悉的、晦涩的波动果然再次隐隐浮现。
来了!
墨渊心神紧绷,一边保持着高速移动,一边将部分神识死死锁定身后那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