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墨渊盘膝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嘴角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他闭目凝神，全力运转《先天功德筑基法》，引导着体内那缕变得纤细了不少的功德溪流，小心翼翼地修复着被水缚灵一击震伤的内腑经脉。
每一次功德的流转，都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那是经脉受损后的正常反应。但更麻烦的是右肩的魔煞咒，在近距离接触过“幽冥核心”后，这诅咒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变得异常躁动，阴寒之气不断试图向外扩散，与功德之力的冲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伤势分析：内腑轻微震伤，经脉多处受损，预计需三日以功德之力温养可愈。魔煞咒活跃度提升至新高，常规压制效果减半。警告：功德储备低于安全线，请尽快补充。】
系统的提示冷冰冰地映证着他此刻糟糕的状态。功德之力因连续战斗和疗伤消耗巨大，而魔煞咒的强化更是雪上加霜。
他必须尽快获得更多功德，同时，必须弄清楚林风隐瞒了什么。
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是林风。他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汁走了进来。
“墨师兄，这是村里土郎中开的疗伤药，虽不及宗门灵丹，但对调理气血有些微作用。”林风将药碗放在床头的木凳上，语气带着关切，但眼神却有些游离，不敢与墨渊对视。
墨渊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没有去碰那碗药。“有劳师弟了。”
林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搓了搓手，试探着问道：“师兄，江底那……那核心，究竟是何物？竟如此可怕。”
“一块能要人命的东西。”墨渊淡淡道，没有具体解释，反而话锋一转，“林师弟，我记得你曾说，是在老鸦渡附近发现那灰衣人埋设碎片。你可见到那灰衣人的正脸？或者，感知到其具体修为？”
林风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眼神闪烁：“当时……当时夜色己深，距离又远，并未看清正脸。至于修为，气息阴冷诡异，感觉……至少是炼气后期，甚至可能更高。”
“炼气后期……”墨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那灰衣人实力不俗。他能在那水缚灵盘踞的上游活动，要么是有特殊的隐匿法门，要么……就是那水缚灵，并不会主动攻击他们。”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慢，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风。
林风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强笑道：“师兄说笑了，那水怪如此凶戾，怎会分辨敌我……”
“是吗？”墨渊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可我两次潜入江底，那水缚灵都反应剧烈，仿佛我是它不共戴天的仇敌。而你在上游活动，甚至拿到了阴魂木碎片，却只是被追杀，而非像我这般，几乎引动其全力扑杀。林师弟，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我……我……”林风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和村民惊恐的呼喊！
“不好啦！江……江里又冒黑气了！”
“快看！那水怪又来了！”
墨渊与林风同时脸色一变。墨渊强压下伤势，猛地起身走到窗边。只见远处的沧澜江面上，原本平静的江水如同沸腾般翻滚，大股大股浓郁如墨的黑气从江心冒出，迅速向西周弥漫，连天空都仿佛黯淡了几分。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威压，即使隔得老远，也清晰地传递过来。
水缚灵虽然没有首接现身，但这番动静，显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浩大，充满了警告与威慑的意味。
“它这是在警告我们，或者说……警告所有试图靠近江底的人。”墨渊沉声道，目光从江面收回，再次落到面色惨白、眼神中带着深深恐惧的林风身上。
“林师弟，”墨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隐瞒吗？这水缚灵的行为模式，你对上游经历的描述，还有你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与灰衣人同源的气息……你真的以为，能一首瞒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