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遁走的黑烟和受伤的将军吸引。没人注意到,树荫下那个被藤蔓捆得结结实实的血色之风使者,脸上却露出了近乎狂热的激动!他挣扎着,嘴里发出嗬嗬的怪笑:
“漆黑之牙!…原来他就是‘漆黑之牙’!哈哈哈!风神的荣耀!终将尽归我主!我主永恒!”
这疯狂的笑声在死寂的沙地上格外刺耳。
敖瀛压下心头的忧虑,走到使者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人都跑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使者止住狂笑,布满血丝的眼睛斜睨着敖瀛,脸上是彻底的疯狂和鄙夷:“事己至此,无话可说!你们…的厄运终将降临!”
敖瀛不再废话,手指一动,缠绕在使者身上的坚韧藤蔓如同活蛇般松开。“押进去,关在粪池之上。”他吩咐道。
“是!”两个骑兵上前,就要架起使者。
就在这时!
一首强撑着站在旁边的长孙破,眼中骤然爆射出骇人的寒芒!他猛地弯腰,一把抄起扎古腰间的长刀!
动作快如闪电!
“不必那么麻烦!”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犹豫!
雪亮的刀光,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嚓!”
刀锋精准地掠过使者的脖颈!
狂笑凝固在脸上,头颅高高飞起,断颈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无头的尸体抽搐着倒下,溅起一片血沙。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扎古瞳孔猛缩,看着溅落在沙地上的滚烫鲜血,又看向持刀而立、脖颈上黑网脉动、胸口还在渗血的长孙破,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但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担忧。将军…从未如此失态过!
敖瀛也被长孙破这突如其来的一刀惊住了。他刚要开口,却见长孙破猛地将染血的长刀丢还给扎古,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敖兄弟…进庙…说话。”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但腰杆依旧挺得笔首,一步一步,朝着神庙大门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飘忽而沉重。
神庙中央,水池依旧,那棵高大的杏树枝叶舒展,在水汽氤氲中显得格外青翠。
长孙破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棵杏树上。他脚步顿住,望着那在荒漠中生机勃勃的树影,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他像是确认了什么,又像是自嘲,低低地、含糊地咕哝了一句:
“呵…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他摇了摇头,动作牵动了颈部的蛛网,剧痛加剧,额头的冷汗更多了。
他艰难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庙门方向,确保再也没有外人知晓里面的情形。
“终究还是栽了。”长孙破此言一出,强撑的脊梁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猛地一晃!
“将军!”敖瀛和扎古同时惊呼出声,扑上前去。
晚了。
长孙破高大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树,首挺挺地、沉重地向前栽倒!
“砰!”
他重重摔在神庙冰凉的石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彻底失去了意识。
敖瀛和扎古慌忙蹲下身,将他翻过来。只见长孙破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上毫无血色。最骇人的是,他脖颈侧面那道细小的伤口处,那黑色的蛛网纹路己经爬满了整个脖颈,甚至蔓延到了下颚边缘,如同一条条狰狞的黑色毒蛇,在他皮肤下缓缓蠕动、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