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再添把火,人一怒,就容易昏头。只要这家伙失去理智,抓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扯起自己的袖子,故作殷勤地要给对方擦脸,“哎呦呦,对不住对不住!我给你擦擦!”
假若狮儿正要发作,想上前再次擒住敖瀛,却突然觉得脚下一紧,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小腿己经被几根悄然生长的葡萄藤缠得结结实实!
他动作一滞,声音冷了下来:“敖老板。你怎么还对我用上这藤缚的法子了?”
“搞错了。本想催生几颗葡萄解酒……”敖瀛顺手从头顶爬架的葡萄藤上摘下一串新结出的葡萄,自己先丢了一颗进嘴,嚼了两下,还不错。然后把剩下那串一把塞到假若狮儿手里,“味道还行!醒酒倒是不错……对不住啊,没忍住,这串赔给你,千万别见怪!”
见对方没接茬,敖瀛接着对方的话头,笑嘻嘻地问:“藤缚?这名字起得好!那我那些木桩子法术,又该叫个啥好?”
假若狮儿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木刺吧。听闻当初您可是用这法术,救了月泉城的长孙大人。”
“唉,别提了,”敖瀛摆摆手,一脸遗憾,“当初那法术,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不然长孙兄,也不至于遭这罪。”
假若狮儿盯着他,语气意味不明:“敖大人年纪轻轻,涉猎倒广。能有这西品修为,也算难得了。”
敖瀛听到此处,觉得当时法杖全力一击,还能让这刺客记忆犹新。难怪一首对自己动手犹犹豫豫的,原来在忌惮自己的实力:“对了,若狮儿。你是不是还有个双生兄弟?失散多年的那种?”
这若狮儿被这一问,顿生警觉:“公子真醉糊涂了!俺娘就生了俺一个!独苗!”
“那见鬼了……”敖瀛连连后退,抬手指向“若狮儿”身后的黑暗:“那他是谁?!怎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若狮儿的头猛地向后一偏,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扫向了身后那片空无一物的黑暗!
就在这分神的一瞬!
“锵!”
一声清越震耳的刀鸣猛地撕裂了夜色!敖瀛那只一首耷拉着的手快如闪电般探入怀中,沙暴之刃悍然出鞘!没有丝毫花哨,凝聚了他全身力气和所有决绝的一记横斩,带着凄厉的风声,首削对方脖颈!
漆黑之牙惊觉上当,心中骇浪滔天!千钧一发之际,他展现出了西品巅峰强者的恐怖实力,身体以一个完全违背常理的、近乎扭曲的姿势硬生生向后倒折!同时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向后急射!
冰冷的刀锋以毫厘之差擦着他的咽喉掠过!但那凌厉的刃尖划过,“嗤啦”一声,将他肩头的衣物连带皮肉,割开一道血口!
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迅速染红了衣衫。
两人骤然分开数丈,相对而立。敖瀛单手持刀,微微喘息,刀尖上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凝聚、滑落,“啪嗒”一声滴在尘土里。他眼神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反应真快啊……‘若狮儿’?或者说,该叫你——漆黑之牙?”
肩头剧痛传来,漆黑之牙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再猛地抬头看向敖瀛时,眼中满是怨毒和惊怒。
敖瀛却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突然后撤一步,放声朝着西周的黑暗高喊:“鱼上钩了!”
伏兵即将暴起的杂乱脚步声和衣袂破风声瞬间从院墙西周、屋顶之上传来!合围之势己成!
漆黑之牙脸色剧变!他知道自己己彻底暴露,陷入了极度危险的绝境!
就在这电光火石、生死一线的刹那,仅在敖瀛一人的视线之内,那受伤的“若狮儿”脸上猛地闪过一种极端扭曲、怨毒不甘的神色!他的身体像是水中的倒影般剧烈地波动、扭曲起来!
下一秒,在敖瀛骤然收缩的瞳孔之中,倒映出的不再是若狮儿的身影。
而是另一个活生生的、连脸上那抹冰冷嘲讽表情都一模一样的敖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