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体内没有病,却有一团微小的、不断蠕动的阴影盘踞在她的心脏附近。那阴影没有实体,却在不断吸食着少女的生机。刘问山之前开的那些大补元气的灵药,非但没能救人,反而成了这阴影的养料,让它愈发壮大。
这不是病,是蛊,一种极为阴毒的灵体蛊。
“原来如此。”叶枭心中了然。
车外的刘健等得不耐烦,讥笑道:“怎么,小子,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傻了?看不出病因就直说,别在这里装模作样,耽误王小姐的时间。”
叶枭转身下车,对刘健的话置若罔闻。他对王员外说道:“令嫒的病,能治。”
王员外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壮士此话当真?”
“自然。”叶枭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却有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胡说八道!”刘健跳下马车,指着叶枭的鼻子骂道,“我师父都说了药石无医,你凭什么说能治?我看你就是个骗子,想骗王员外的钱!”
刘问山也终于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瞥了叶枭一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有些病,不是靠一张嘴就能治好的。若是出了人命,你担当得起吗?”
叶枭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你治不好,不代表别人也治不好。你所谓的药石,不过是喂养毒物的食粮罢了。”
“你……你血口喷人!”刘问山被一语道破真相,脸色瞬间涨红,他开的药方确实是以固本培元为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即便治不好也吃不死人。可对方竟然说他的药是毒物食粮,这无异于当众打他的脸。
叶枭不再理他,对王员外说道:“给我准备三样东西。凝神草,驱邪花,还有穿心莲。记住,都要最寻常的,药性越低越好。”
王员外一愣,这几样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草药,连寻常百姓家都会备一些,真的能治好自己女儿的奇症?
刘健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方子,原来就是这几味不值钱的草药?真是笑掉大牙!王员外,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
王员外此时却选择相信叶枭,他冲着身后的管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按这位壮士说的去办!”
很快,草药取来。
叶枭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三味草药放在一个石臼里捣碎,然后,他伸出手指,逼出一滴殷红的血珠,滴入药泥之中。
那滴血珠仿若拥有生命,一落入药泥,整团药泥便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芬芳,那香味很淡,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刘问山和刘健都精通药理,此刻闻到这股香味,脸色齐齐一变。他们能感觉到,那香味中蕴含着一股精纯到极点的生命本源气息。
这是什么血?
叶枭没有解释,他双手飞快地搓动,将那团药泥塑造成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虫。甲虫的形态栩栩如生,连背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托着这只药泥甲虫,重新登上马车。
“你要干什么?”刘健惊疑不定地问。
“引蛇出洞。”
叶枭淡淡回了句,将那只药泥甲虫轻轻放在了王家小姐的眉心。
做完这一切,他便退下马车,静静等待。
一息,两息,三息……
车内毫无动静。
刘健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嘲讽的笑容:“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这泥巴虫子能玩出什么花……”
他的话音未落,马车内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某种恶鬼的咆哮。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王家小姐青黑的脸上,眉心处,那只黑色的药泥甲虫仿若活了过来,它的身体下,一缕缕比发丝还细的黑气正从少女的皮肤里钻出,疯狂地涌入甲虫体内。
药泥甲虫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从黑色变成了墨色,甚至开始散发出幽幽的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