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山瘫在地上，看着那道法旨，眼中最后的一丝神采也彻底熄灭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会长抛弃了他。
而他，将要独自面对通天塔的清算，以及眼前这个连会长都奈何不得的恐怖怪物。
九童子收起了化作巨钟的黄铜铃铛，他看着叶枭，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平等的凝视。
“叶先生。”
他换了称呼。
从“小家伙”到“叶先生”，代表着通天塔对叶枭身份地位的重新认可。
“金不换虽然走了，但他的法旨，却是个天大的麻烦。”
“这道法旨，连通着虚空市场的底层法则，除非四海商会覆灭，否则它将永远存在。你，真的要与整个诸天为敌？”
叶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钱如山。
“他，该如何处置？”
九童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叶枭的意思。
他这是在问通天塔的态度。
九童子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属于守塔人的威严与公正。
他走到钱如山面前，声音冰冷。
“钱如山，违背虚空市场法则，藐视金律天平，罪无可赦。”
“资产清算，继续执行。”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敢再插手。
九童子伸出稚嫩的小手，对着钱如山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钱如山整个人，连同他的神魂，他的修为，他的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悄无声息地化作了最纯粹的虚无。
做完这一切，九童子再次看向叶枭，态度愈发郑重。
“叶先生，金不换坏了规矩，我通天塔自然要给你一个交代。”
他手掌一翻，一枚通体漆黑，雕刻着一座通天巨塔的古朴令牌，出现在他掌心。
“此为‘通天令’，持此令者，为我通天塔最高等级的贵客。在任何一座通天塔庇护下的虚空市场，你都享有法则的最高豁免权。”
“此外，此令可让你无条件向通天塔提出三个要求。只要不违背我塔的根本利益，任何要求，我塔都会满足。”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不朽神国的国主，想要获得一枚通天令，也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叶枭看着那枚令牌，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他只是淡淡地问道。
“最高豁免权？”
“那是否意味着，如果今天是我先动手，即便我杀光了四海商会的人，通天塔也不会追究？”
九童子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个问题，很尖锐。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理论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