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
今日，他若不能阻止叶枭。
那眼前这一幕，将会成为他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的心魔。
然而，他才刚刚靠近龙桥百丈。
那头盘踞在桥头的创生圣龙，甚至连头都未曾回一下。
只是那根，好比神金铸就的巨大龙尾，带着一股碾压万物的恐怖力量，随意地，向后一扫。
“砰。”
厉九幽那道燃烧了神魂的血色流光，在那根龙尾面前，就像是一只脆弱的萤火虫，被轻而易举地抽得倒飞而出。
他身上的护体魔光，寸寸碎裂。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便已轰然爆开，化作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只剩下一缕，微弱到了极致的残魂，发出一声不敢相信的绝望嘶吼，就要遁入虚空。
可，就在此时。
叶枭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头也未回，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留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片虚空，竟是毫无征兆地凝固了。
厉九幽那缕即将逃走的残魂，就像是被封印在琥珀里的蚊虫，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只，完全由翠绿色的生命法则凝聚而成的大手，从龙桥之上探出，一把，便将那缕残魂，捏在了掌心。
然后，缓缓地收了回来，最终，没入了那头创生圣龙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叶枭才再次迈开脚步，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蝼蚁。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刚刚还心怀叵测，准备看热闹的天骄，此刻都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狠。
太狠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这个男人，竟是连对方的残魂都不放过，直接，将其变成了自己新收坐骑的养料。
这已经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抹杀。
是将一个存在，从这片宇宙之中，最根本的层面，彻底抹除。
终于。
在所有人敬畏，恐惧，乃至崇拜的注视下。
叶枭走到了龙桥的尽头。
他站在了那扇，依旧紧闭的琉璃宝窗之前。
他与那道，戴着凤凰面具的绝代身影，只剩下，一窗之隔。
他没有敲窗。
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