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公是脱了孝服给了大哥!可那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大哥身为嫡亲儿子,迟归两日,归来后竟连孝服都未曾准备妥当!”
“相公是怕大哥被外人看了笑话,被扣上不孝的恶名,才将自己的孝服脱下给了大哥暂穿应急啊!”
“相公一片手足情深,顾全大局,到了你们这里,怎么就成了不尊重大夫人了?”
她说着,紧紧拉住李斯的手,仿佛受尽了全天下的委屈,泣不成声:
“相公……我们走吧!这家里的人都偏心,都欺负我们……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
李斯看着她这番表演,心里都快笑翻了,面上却还得配合地露出一副寒心又无奈的表情,反手握紧苏婉清的手,重重叹了口气。
前厅内,气氛剑拔弩张。
李乾胸膛剧烈起伏,怒视着地上蜷缩的李赫和王家众人,声如雷霆炸响:
“都给我闭嘴!这永安侯府,老子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撒野放肆?!”
他猛地转向李赫,眼中怒火更炽:
“还有你这个逆子!许久不归家,一回来就搅风搅雨!不先去你母亲灵前磕头守孝,反倒先来寻你弟弟的晦气!我看你是半点孝心都没有!老子当初就不该……”
话音未落,李乾越说越气,上前两步,抡圆了胳膊——
“啪!啪!”
又是两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李赫本就红肿的脸上,首接将他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彻底懵在原地。
王家人见状,虽然心中也有疑虑,但见李乾正处于盛怒之下,气势先自矮了三分。王琛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李赫身前,语气软了下来,拱手劝道:
“侯爷!亲家息怒!千万息怒啊!赫儿他……他也是一时悲痛过度,失了方寸,绝非有意顶撞您!他毕竟是您的嫡亲骨肉,王氏留下的唯一血脉啊……”
“嫡亲骨肉?唯一血脉?”李乾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刮过王琛的脸,话里有话,却让人抓不住把柄。
就在这时,李赫猛地抬起头,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屈辱感刺激着他,他死死盯着李乾,声音因脸颊而有些含糊,却带着一种执拗的怀疑:
“父亲!您打我骂我,我都认!是儿子不孝,归来迟了!”
“但……但我与母亲虽许久未见,一首有书信往来!母亲信中从未提及身体有何不适,一首说一切安好!”
“为何会突然之间就……就病逝了?!这……这让我如何能信?!母亲身体一向康健,此事定然有蹊跷!”
此言一出,王家人顿时一愣,随即纷纷露出思索和怀疑的神色。
“对啊……小妹上次家书还言及身体无恙……”
“骤然大病身亡,确实有些突然……”
“莫非……其中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李乾听到李赫的话,再看到王家人怀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自己,内心猛地一慌!他终究不是善于掩饰之人,脸上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和心虚,眼神下意识地想要躲闪,气势也为之微微一滞。
躲在李斯身后的苏婉清将李乾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暗骂一声:“废物公公!这点场面都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