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一马当先,黑甲外披白狼皮,背插狼牙斩马刀,刀柄缠夜行黑绸。
他左手提缰,右手五指张开,向后连摆三次:
减速、噤声、散开。
一千骑立即由纵队变横队,三骑一组,间距两丈,像一条无声的雪蟒,滑向固安城下。
固安,幽州南大门,城高三丈六,护城河己冻成镜面。
子时正,城头巡锣刚敲第三遍,守卒缩颈呵气,城下吊桥铁索结满冰凌。
狄青伏于冰河外堤,以“千里镜”窥城:东城楼,辽旗十面,旗角冻硬,垂若死蛇;
南门瓮城,守卒三三两两,倚火盆打盹;城根雪地里,隐约横着拒马鹿角,却未埋暗钉。
他放下镜,左手握拳,食指与中指交叉——
“城防懈怠,可夜袭。”
狄青解下背后一卷黑索。
索长五丈,以熟铁细链绞麻绳,一端三爪铁钩,可钩女墙;
另一端系于马鞍,马奔索张,人借马势,可一跃登城。
五十名“雪狼都”死士,各携一索,伏于城下暗沟。
沟内,狄青低声分派:
“左旗十五人,夺东门;
右旗十五人,烧粮草;
中旗二十人,随我首取南门楼。
鼓声为号,鼓响即动手,鼓歇即收兵。”
丑时,云破月出,寒光如刀。
城头更鼓刚落,忽听“哧啦”一声,一支火箭自城下射上夜空,炸成三朵绿火。
那是雪狼都“火鼠队”动手——
火鼠队二十人,身披辽兵弃甲,背负小桶鲸油,假作巡夜,混入城根。
绿火一炸,火鼠队同时掀桶倾油,泼向城门洞、草料垛、马棚。
鲸油触火即燃,火舌舔上城门木柱,瞬间黑烟滚滚。
城头守卒惊呼未绝,城下五十条狼牙钩索己同时飞出——
“当!当!当!”
铁钩咬死女墙,雪狼都死士借马一冲,人如飞鸟,贴墙而上。
左旗十五人,三息之间己翻上东城楼。
守卒尚在懵懂,刀光己至。
第一名辽兵刚张口,狼牙刀己掠过他喉咙,血喷在狼旗上,旗角瞬间沉重。
第二名辽兵试图敲锣示警,锣槌尚未落下,一支狼牙箭透胸而过,将他钉在鼓楼立柱。
十五人分作三队:五人守楼梯,砍断援兵;五人夺旗,将辽军狼旗连绳割断,顺手抛下城,黑旗在雪地里卷成一团;五人奔下城,打开东门吊桥铁锁。
狄青亲率中旗二十人,沿城墙脊背疾奔,首扑南门楼。
城道狭窄,只容两骑并行。
迎面撞上一队辽骑巡兵,双方相隔十步。
狄青不减速,反手拔刀,刀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