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火狼与星光相撞，银辉与赤焰交迸，夜空仿佛被撕开一道缝。
万骑齐声喝彩，声浪滚过雪原，震得山巅积雪簌簌崩落。
射星之后，需演阵。
八千狼骑分作两部：
——冰阵在北，人人披白狐裘，骑白马，执银盾，背火铳；
——火阵在南，人人披赤狼皮，骑黑马，执铜盾，背长刀。
冰阵代表“雪”，火阵代表“焰”，雪与焰交汇之处，恰是狼居胥山脊。
鼓声再变，由低沉转为急促。
冰阵先动，白骑如流云，沿山脊疾驰，马蹄踏雪，雪尘飞溅，似白浪滔天。
火阵后动，黑骑如怒潮，自山下仰冲，刀背击盾，火星西溅，似赤炎焚空。
两阵相距百步时，鼓点骤停。
冰阵忽然勒马，白骑一字排开，举盾成墙；
火阵同时止步，黑骑半跪，刀尖指地。
章衡立于射天狼台，拔剑前指。
“冰阵——火铳！”
“火阵——长刀！”
冰阵五百骑同时开火，“砰砰”巨响，硝烟与雪尘混成一片白雾；
火阵五百骑同时拔刀，刀光映雪，如万道闪电。
鼓声再响，两阵交错而过，白雾与闪电交织，竟无一人落马。
观阵的民夫们先是屏息，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沈继志站在高台，飞快记录：
“冰火双阵，合而不乱，分而不散，可日行三百里，可夜袭五百里，可围可突，可攻可守。”
阵演毕，需试器。
狼牙火箭，是北海船厂新制的火器：
——箭杆以白桦为芯，外缠细竹篾，轻而韧；
——箭镞以三棱陨铁为刃，可破甲；
——箭尾绑一只小型火药筒，筒外刻狼牙纹，引信点燃后，可飞三百步。
试射台设在山腰，距射天狼台两百步。
试射手是狼骑少年阿古拉，年仅十五，却己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他张弓搭箭，点燃引信。
“嗖——”
火箭离弦，拖着一道赤焰，划破夜空，首扑山腰靶阵。
靶阵由一百面牛皮盾组成，盾后插着稻草人。
火箭穿盾而过，盾裂，草人燃，火舌窜起丈余。
第二支、第三支……
十支火箭，十面盾裂，十个草人化作火炬。
章衡抬手，试射暂停。
他命人将靶阵后移至三百步。
阿古拉再次张弓。
火箭飞出，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准钉入最后一面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