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终南山古墓的石室,烛火摇曳间,林师傅正坐在木榻上擦拭一柄古剑,剑鞘上“朝英”二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她指尖轻抚过剑鞘的纹路,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鬓边的发丝随呼吸轻轻颤动,周身萦绕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沉静。
这时,林岚推开石室门走进来,衣摆上还沾着些许山间晨露。她手中捧着一个木盒,脚步放得极轻,首到站在木榻前才轻声开口:“师傅,弟子今日将长春功与九阴真经融合大成,特来向您禀报。”
林师傅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伸手搭在林岚腕间。片刻后,她眼中的讶异转为惊叹:“真气浑厚却不滞涩,经脉流转竟有如此韵律,你这孩子,倒真把两本功法悟透了。”
“全靠师傅平日指点,弟子才能有今日突破。”林岚躬身行礼,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株用玉片衬着的天山雪莲,“这是弟子此前去缥缈峰探查时采得的雪莲,比终南山的更具灵气,您泡在茶里喝,对调理经脉有好处。”
林师傅接过木盒,指尖触到雪莲的凉意,轻声问道:“缥缈峰那边,当真如你此前所说,气候宜人、灵气充裕?”
“弟子以大乘后的功力感知过,那里的灵脉比古墓深厚十倍不止。”林岚顺势说道,语气诚恳,“而且近来终南山也不甚清净,前几日弟子下山采买,听闻蒙古那边来的霍都王子在附近逗留,还有人说见过欧阳锋的踪迹,虽未靠近古墓,但这些武林人士行踪难测,保不齐哪天就会生出事端。”
她顿了顿,看着林师傅的神色,继续道:“全真派近来虽未主动寻衅,但弟子发现他们的弟子巡逻范围比以往扩大了不少,偶尔还会朝古墓方向张望。咱们守着祖师的基业,不求与人争强,但求安稳传承。若迁去缥缈峰,既能避开这些纷扰,您的旧疾也能借那边的灵气慢慢调理,师姐和孙婆婆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正说着,李莫愁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走进来,青瓷碗沿还冒着热气。她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微蹙,将药碗递到林师傅手中后开口:“可古墓是祖师亲手建的,墙缝里都渗着咱们的念想,就这么搬走,总觉得像丢了根似的。”
“师姐,弟子懂这份牵挂。”林岚转头看向李莫愁,目光温和却坚定,“但祖师留下古墓,是为了让咱们有安身之所、传扬武学,不是让咱们困在这儿受外界纷扰。缥缈峰云雾缭绕,像极了祖师诗里写的‘云中筑屋,与月为邻’,咱们把祖师的牌位迁过去,带着经书武学,照样是守护祖师的遗志。若是留在这儿,真遇上霍都或欧阳锋那样的人,反倒可能让祖师的基业受损。”
孙婆婆拄着拐杖从外间进来,听到这话,轻轻叹了口气:“岚丫头说的在理。前几日我去给祖师上香,总觉得石室里比往常冷了些,许是这终南山的地气,真不如从前适合咱们居住了。若缥缈峰真能让大家安稳,搬过去也没什么不好。”
林师傅沉默良久,目光落在手中的雪莲上,又看向石室墙上挂着的林朝英祖师画像,缓缓开口:“你们说的都对。传承祖师的武学,让大家安稳度日,才是最重要的。既如此,便按你说的办,迁去缥缈峰。但搬迁前,必须把古墓的后路处理好,绝不能让外人随意闯入,扰了祖师的安宁。”
林岚闻言,心中一喜,立刻躬身应道:“弟子明白!明日便和师姐一起,放下断龙石,封死谭底的密道,定不让任何人再惊扰祖师。”
次日清晨,林岚与李莫愁来到古墓入口的石室。巨大的断龙石静静卧在凹槽中,表面的青苔透着岁月的痕迹,玄铁铁链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林岚深吸一口气,对李莫愁道:“师姐,咱们一起发力,务必让断龙石严丝合缝,把入口封死。”李莫愁点头,双手握紧铁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二、三!”随着林岚的喊声,两人同时拉动铁链,铁链在石孔中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断龙石缓缓下沉,最终“轰隆”一声砸在地面,激起的尘埃弥漫了整个石室。待尘埃散去,入口己被彻底封死,只余下冰冷的石面。
封死入口后,两人又沿着暗梯来到潭底密道。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林岚从怀中取出油纸包好的炸药,仔细贴在密道中央的支撑石柱上:“师姐,你先游出去,这炸药能把密道彻底堵死,往后再也没人能从这儿进来。”
引线点燃,橙红火光窜起的瞬间,林岚迅速退远。“轰隆”一声巨响,密道顶部轰然坍塌,碎石与潭水混合着泥浆倾泻而下,将狭长的通道彻底掩埋。林岚望着湖上的漩涡,整理好衣襟,对着密道方向躬身行礼:“祖师在上,弟子林岚,今日封死古墓通路,定护您长眠安宁,不负您的托付。”
处理完古墓的事,众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装。林师傅亲自将林朝英祖师的牌位小心裹好,李莫愁整理武学典籍,孙婆婆清点丹药药材,林岚则负责打包常用的器物,一行人朝着缥缈峰出发。
一路翻山越岭,待抵达缥缈峰时,己是十多日后的清晨。站在峰巅望去,云雾缭绕在山间,阳光穿透云层洒下,将草木染成金绿色,宛如仙境。林师傅望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露出几分笑意:“这儿的景致,倒真没辜负你一番推荐。”
搬迁安顿后,林岚第一件事便是处理缥缈峰周边的匪患。峰南麓的黑风寨匪徒常年劫掠村民,林岚上门,以生死符制服匪首,其余匪徒见势不妙纷纷归顺。她将这些匪徒收为外门弟子,让他们负责守卫山道,同时经营山下的药铺与粮店,为门派筹谋物资。
随后,林岚又收养了附近的弃婴,接收逃难民众作为仆从。她和师姐亲自教导孩童读书识字,传授基础吐纳与防身之术;让熟悉农事的民众开垦梯田、种植谷物,懂手艺的人打理纺织、修缮屋舍。日子渐久,缥缈峰上有了孩童的嬉闹声、民众的谈笑声,渐渐有了生机。
一年后,缥缈峰中央的广场上聚集了所有人,林岚立于高台之上,身后悬挂着绣有“朝英”二字的素色旗帜,高声宣布:“从今往后,古墓派正式更名为‘朝英仙宗’!愿我们不负林朝英祖师遗志,守好这一方净土,传好这一身武学。”话音落下,广场上响起震天欢呼,声音穿透云雾,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此后,林岚时常在缥缈峰的石室中静坐修炼。一次翻阅此前搜集的逍遥派典籍时,她发现其中记载的“小无相功”,竟与寻常武学不同——吸纳内力的法门似能勾连天地气息,步法间的韵律也隐隐透着难言的玄妙。她指尖着泛黄的书页,心中生出一丝疑惑:这传承的源头,或许比想象中更深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岚开始频繁出入缥缈峰周边的山林,将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等珍稀药材小心采回,用古墓派的古法炼制成丹,装在特制的玉瓶中,藏进贴身的行囊。闲暇时,她又对着晨光调整吐纳节奏,把需要浓郁灵气支撑的法门一一简化,最终写下一套温和的吐纳之法,刻在木简上与丹药放在一起。
她望着窗外缭绕的云雾,指尖轻轻拂过玉瓶,没再多言——只待来日,这些东西或许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