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继江语意双关,狠狠的呛了三爷一口,弄得他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三爷不是死活都要吗?怎么突然对我俩这么客气了?难不成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出了吗?"跟在刘继江后面的李木子嘴上毫不留情。
这也情有可原,他关在暗室里差点没被老鼠活吃了,还有护卫的那一脚,若不是习武之人早就肝胆俱裂了,哪还由得他站在这里说话呢?
"两位英勇的少壮,请息怒,以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鲁家的错,老朽深表歉意,请原谅!"这是鲁正道有生以来首次向卑微的人而且还是晚辈认错,这让刘继江始料未及,他只知道鲁正道是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趾高气昂的皇上宠臣,这样的人岂会情意认错道歉请求原谅呢?
"两位壮士,请进寒舍小聚,还望赏脸。”鲁正道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堂堂二品官如此低姿态的请求,谁还会拒绝呢?
陈志明机灵很狠,贵客屁股尚未落座,一杯香气西溢的上等龙井茶摆在了面前。
"刘行死了。"一入座,刘继江开门见山的说道。
"人,终有一死,死是人最后的归宿,死了就一切都了了。"鲁正道说得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伤感。
鲁正道的态度是意料之中的事,刘继江并未计较,继续往下说:"可他并没有了了,心有牵挂不肯入土为安。"
"这跟我们鲁家又有何干系呢?值得两位不远万里跑这么一趟?"鲁正道心有疑惑。
″怎么就没有干系,你鲁正道可是刘行的继子!"刘继江一听这混蛋话,只气得"叭"的一声把一纸婚契拍在八仙桌上。
″别提继子二字!"刘继江继子一出口,鲁正道火冒三丈"噌"的站了起来,一时忘了读书人的文雅。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鲁正道犹如孩童的脸说变就变,道歉也快。
"好吧,年轻人,这就跟你说说我是怎么成为继子的吧。"
同丰元年,鲁家庄的鲁老爷一夜暴毙,其弟为吞并家产煽动族人,说嫂子是克星,会克死族人的,族人将母子三人驱出鲁家庄。
母亲张氏是个小脚女人,三寸金莲束缚了她的行动,丈夫在世时,她是足不出户,十指不沾阳春水,事事都有一大帮丫鬟佣人争着去做。
如今成了克星被族人驱逐,曾经贴身的丫头成了恶毒的狠人,出门时连平时积攒下来的私房钱和金银手镯之类的金器也搜了个一干二净,包袱里仅剩下些不值钱的衣服。
可怜的张氏手里牵着年仅六岁的大儿子,怀里抱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儿子,背上驮着一个包袱双眼红肿的走出了鲁家的大门。
″嘭!"背后响起一声心碎的关门声,那一天,亡夫刚过了头七。
走出鲁家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脚女人能干什么呢?只有投奔娘家人。
张家是个破落户,爷爷手里就败了,只留下几亩瘦田,张氏的父母生养两儿一女,张氏最小,父母早几年就走了,几亩田地也分成两份落到两个哥哥手里,两个哥哥的日子过得整巴巴的。
张氏一进娘家的门,两个嫂子一见妹妹红肿的双眼,背上的包袱,还有扯着妹妹衣角的大外甥,妹妹手里牵着的小外甥便明白妹妹被赶出了鲁家庄!
张氏屁股还未落座,两个嫂子便异口同声道:″妹妹,娘家虽说度日艰难,也缺吃少穿的,比不上妹夫那样的大户人家,可你只管放心在娘家多住几日吧,有嫂子在呢。"
明面上是要留妹妹多住几天,其实是明白的告诉妹妹最多只能住十天,十天后爱去哪去哪,娘家可养不起你们一家人。
″闭嘴!妹妹赶了一天路,早己口干舌燥的,水都没喝上一口,你们就逼多寡嘴的,当我死了!"大哥发气,二哥也手指二嫂,"就你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