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醒过来了!"
"老太太醒了!"
病房里传来了丫鬟的欢呼声!
真是喜从天降,鲁正道心中一喜,脸上露出笑容,然而欢喜也仅是昙花一现,抬头仰望,袅袅青烟暗淡了少许,再低头看香,火星似乎也小了那么一丁点,忧虑之心油然而生,舒展的眉头便又皱紧了。
″老太太饿了,想吃米糊糊(稀饭。)"
老太太房里又响起了欢呼声,似乎是在有意说给鲁老爷听的。
鲁老爷听着心里舒坦,紧锁的眉毛便又舒松了,脸上几乎又要露出了笑意,"香火该是旺起来了吧!"如此一想,赶紧满怀希望地看向那燃着的香火,可他想错了,刚才有多大的希望,现在就有多大的失望!
香火只剩下点点星光,星火可以燎原,然而鲁正道期盼燃完的香火却骤然熄灭,没有留下燎原的星火,″我的亲爹呀,您这是怎么啦?救救亲儿的亲娘吧!"鲁正道涕泪双流,一双眼睛得疑似熟透的红桃,额头"咚咚"的磕得像个烂柿花!
然而爹并没有让香火复燃,"叔呀,别过分悲悯,明天还要上朝,这个样子如何面圣?何况婶活过来了,一时半会出不了事,香己燃过半,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寻找目标,李木子解了爷爷另一半的心魔,婶自然就完全康……"
李木子不喜欢劝说哭着的男人,可他人很聪明提头便知尾,连忙接过少爷话头说:"少爷说得对,我一定能解了刘爷爷另一半心魔的!"
″走,少爷。″李木子说走就行,他把随身携带的袋子往背上一甩纵身下了祭坛。″叔呀,婶子不会有事,倒是你自己要保重身体了,心魔木子能除,可身上的病痛,他就无能为力了。"鲁府是顶级的大户人家,佣人过百还有武艺高强的暗卫,鲁正道的安危刘继江不必担忧,只是劝慰一两句便也下了祭坛追上了木子。
"木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那包里不是还有爷爷遗留下来的梳子吗?老太太己醒了,也许她曾见过梳子能提供一些线索。"
"哎哟,你看我把这事给忘了,还是少爷书读得多遇事镇定想得周到考虑深……"
″去去去,少贫嘴了。"
老太太的病房里,几个贴身的丫鬟七手八脚地从厨房弄来了米糊糊。
″老太太,米糊糊来了,吃点吧。"春桃是老太太最得意的丫头,她喜滋滋的端着一碗米糊糊大老远的便嘁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春桃端来了米糊糊,刚刚还喊饿的老太太却把头摇得像面拨浪鼓,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把它交给我吧!"刘继江凑了过去向春桃伸出了一双修长的手,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手,脸倏地红了,"那有劳了,多谢!"
"举手之劳而己。"
一声″张奶奶!"叫得疲惫的老太太睁开了双眼,"我是刘继江,小江子。"小江子这人小名听起来好亲热,把老太太带回了年轻八年前的一天,也许是老天爷的安排,很少外出的老太太走出了鲁府,中午时分进了月香楼,那是一名女人开的饭店,在京都很有名气,好巧不巧,十几年没进过京城的刘行却特意坐了二个月的马车从流放地赶来,为的是庆贺刘继江的十岁生日。
刘继江是刘行从饿娘嘴里抢出来的,他的儿孙们都没了,用世俗的话说是绝了后,他早己把继江当成亲孙了,孙子十岁生日当然得吃好玩好,他己有近二十年未进京了,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为继江庆贺大生了,便选择了京都这座快要从记忆里抹去的城,月香楼是他在京都做官时常光顾的饭馆,不仅菜的色味出彩,而且老板娘和善大方待客细致入微,客人入店有种归家的感觉,重返故地的落脚处,月香楼当然是首选了。
马车在正午进了城便首奔月香楼。
虽说近二十年未曾蒙面,老板娘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刘行,当然视为稀罕的贵客往顶级的雅间引,途经老太太包厢,恰巧与走出包厢方便的老太太碰了个对面,两人同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