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远离他房间几步的崔姚浑身一颤，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却随即消散。她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染满血的双手与衣衫，神情有些不忍。
而后低叹道：「我是没有资格与人在一起的。」喜欢上她，是她的荣幸。
却也只能是未果的恋情。
她站在了门后头，手上只剩把匕首。枪在几小时前与罗离互相追赶廝杀的途中就没了子弹，身上也没带多馀的弹匣，加上又笨重，带着只是徒增麻烦，不如在半路找个隐匿的地方扔了。
虽然匕首的杀伤力不及枪，但如今的她，只能靠它了。
耍了个花刀，她嘴边噙着抹冷酷的笑容，望着门，轻蔑地问：「罗离？」
「呵，不躲了？」仔细一听，便能听出罗离的嗓音也与崔姚差不多似的无力。
想必伤也不轻。
「那时对我来说是劣势，我能屈能伸，必要时难道不躲吗？」她的半件衣服以及裤子都变成深色的了——全被血染红。平常人早该倒地不起了，她却站得稳稳地与罗离说话。
就好像那些伤口、那些流的血都不是她的一样。
「好吧，你说的都对。」
她耸肩，「去外头打吧，地方空旷，也好速战速决……我不会逃的，你放心吧。都伤成这样了，再拖延对于我们两者没半点好处。」
「哦，那好吧……噗——你觉得我会这样说吗？」他的口吻宛如恶作剧般，然而却只有她知道不是。崔姚眼神一凛，连忙朝旁一跳，而当她脚落地时，那大门也应声倒塌。
「……罗离。」她用着冰冷到零度的眼神盯着他，后者吹了声口哨，并未理会她杀人的目光。崔姚用着审问犯人的语气，「杀手有一项规定，你忘了吗？我们不可以碰普通人，除非对方罪恶深重、犯下什么罪刑，否则一概不准碰……」
「我知道啊，罗剎。」罗离扬起嘴角，「而且那是你朋友不是吗？」
「我只是借用场地而已，没要杀他，除非他自己跑出来碍我的眼囉。」
崔姚怒火中烧，却也知道他的这番话很正常，因为罗离就是这样的一号人物。对于政府所订的规定，心情好时他遵守、心情坏时他视规则如无形。
而对于普通人，他一般是不屑的。所以没事他也不会去接触到普通人。
「那就速战速决吧。」当第一个字出口的时候，崔姚就已经一个箭步衝了上前——
不到两分鐘，两人交锋无数次，目前看来罗离的伤势惨一些，也许是因为之前崔姚就在他的右胸刺了一刀的关係。这样也不意外罗离不想换地点了，因为他不想做无谓的移动，那只会拉扯到他的伤口。
「罗剎，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