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皮鞋碾过陈强家楼道里脱落的墙皮，楼道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众人脸上，像幅褪色的油画。林晓攥着刚从陈强老同学那里弄到的借据复印件，指尖微微发颤——上面的欠款金额，正好是商业联合会那笔“五百万”与“五千万”的差额。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时，陈强的猫突然炸毛，弓着背冲向阳台。门开的瞬间，林风瞥见陈强眼底的慌乱，像被踩住尾巴的耗子。
“陈先生，”林风侧身挤进门，将借据拍在积灰的茶几上，“高利贷的催款短信，我们帮你拦截了三条。”
陈强的喉结滚了滚，手指抠着沙发扶手的破洞。“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的目光瞟向阳台，那里晾着的衬衫还在滴水，显然是刚到家。
林晓突然指着墙上的全家福：“那是您女儿吧？在市一中读高三，成绩很好。”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听说那所私立高中的赞助费，贵得吓人。”
陈强的肩膀猛地垮了。猫从阳台跳回来，蹭着他的裤腿，他却像没感觉似的，从茶几下摸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是一沓被胶带粘过的文件。“是王秘书长逼我的，”他的声音发涩，“他说只要改个数字，就帮我还高利贷。签名是真的，张副会长签的时候没细看，我趁他去厕所，用消字灵褪了金额，再用特殊墨水改的。”
铁盒底层压着张纸条，上面是王秘书长的字迹：“事成之后，辉煌集团副总的位置给你。”林晓用手机拍下时，闪光灯突然映出窗外的黑影。
“小心！”林风猛地将陈强按倒在地，一支麻醉针擦着他的耳朵钉进沙发里。玻璃破碎声中，黑衣人撞破阳台门涌进来，为首的人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份被替换的关键文件。
“商业联合会的效率倒是快。”林风拽起陈强往卧室退，同时踹翻茶几挡路。李虎从腰间抽出甩棍，棍梢砸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麻醉枪“哐当”落地。
卧室里，陈强抖着指给他们看衣柜后的暗门：“这是以前偷建的储物间，通楼道后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女儿的录取通知书……能不能让她去读大学？”
“只要你录下王秘书长的音，”林风将微型录音笔塞进他手里，“不仅能去，我们还帮你请最好的家教。”
暗门打开的瞬间，李虎的甩棍正好敲晕最后一个黑衣人。林晓抓起铁盒里的文件，突然低呼：“这里有夹层！”——里面是张副会长的亲笔便条，写着“金额己改，留意戒指划痕”。
“走！”林风推着陈强钻进暗门，身后传来家具倒地的巨响。暗道里弥漫着霉味，陈强的猫不知何时跟了进来，在前面带路，荧光绿的眼睛像两盏小灯。
后巷的垃圾桶旁，赵阳的车正闪着双跳灯。“首播设备带了，”他扔给林风一个微型摄像头，“技术部刚破解了辉煌集团的监控，王秘书长现在在18楼的会议室，正和张副会长‘对账’。”
陈强攥着录音笔的手在发抖。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节在车窗外的夜色里敲出暗号——三短两长，那是职场互助会约定的“行动”信号。
车后座，林晓正用紫外线灯照射那张便条，划痕处浮现出淡淡的荧光：“原来他早留了后手。”
林风望着辉煌集团18楼的灯光，那里亮得像烧红的烙铁。“陈先生，”他转头时，眼底映着远处的霓虹，“现在，该让他们还你的债了。”
陈强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