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奇的是,这个时空里,竟然有过秦朝,而且还延续了三百多年,才被大虞的先祖所推翻。
如今,大虞立国,也己近三百年。
他占据的这具身体,原主也叫赵衡,今年二十三岁。
和自己前世的经历截然不同,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读书人,几年前考取了童生的功名,却在秀才的门槛上屡战屡败。
接连的失利磨平了他的心气,让他变得愤世嫉俗,脾气暴戾,终日靠着最劣质的浊酒麻痹自己。
而那两个孩子……
赵衡的心脏又是一阵拧紧的刺痛。
男孩叫赵乾,小名铁蛋,今年六岁。
那个在吃草根的女孩叫赵果,小名果果,才三岁。
他们都是原主的亲生儿女。
至于他们的母亲,是七年前从外地逃荒来的,一年前去县城里取些为人缝补的活计,却在回来的路上一去不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妻子的失踪,成了压垮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彻底变成了一个酒鬼,一个混蛋,将所有的不如意和怨气,都化作拳头,发泄在两个年幼的孩子身上。
这一次,原主也是因为喝醉了酒,和邻居王卓起了口角。
仗着自己身形高大,对人家推推搡搡,王卓一时气不过,趁他转身的时候,抄起一根晾衣的木棍,从背后给了他一记。
就这么一棍子,竟把原主给打死了。
然后,西十岁的外卖员赵衡,就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醒了过来。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赵衡心里五味杂陈。
他无法怨恨那个叫王卓的邻居。
从记忆的角落里,他翻找出许多零星的片段。
王卓和他媳妇,是村里为数不多还愿意接济他们家的人。
好几次,王卓家的婆娘都会趁着原主不在,悄悄给两个孩子塞几个窝窝头,或者一碗菜粥。
是原主自己太混蛋了。
一股深重的愧疚感,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这愧疚,既是对邻居王卓的,更是对那两个可怜的孩子的。
他慢慢撑起身体,这次的动作轻缓了许多。
后脑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己经可以忍受。
他打量着这具年轻的身体,双手瘦长,骨节分明,掌心有些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不像自己前世那双饱经风霜、布满老茧的手。
空气中,那股霉味依旧浓重,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应该是从自己头上的伤口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