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的老人眯眼看了看证件,又盯着富贵青紫的脸看了半晌,突然用烟杆指了指村尾:"老刘家空着,他儿子在城里买房了,你们就到哪里住吧,随我到村委会去拿钥匙。"
另外一个老人指着白胡子老人说:“这是我们的村长兼族长,你听他安排就好。”
老刘家的土坯房虽然简陋,但炕是能烧的,灶台也能用。
富贵一进屋就瘫在炕上,高烧让他脸色潮红。
我翻出最后一点草药熬上,村长媳妇送来一篮土豆和腌菜。
"后生,"老太太悄悄把我拉到门外,"那娃。。。是你啥人?"
"路上捡的弟弟。"我往药罐里添了把柴胡,"被人欺负狠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傍晚时又送来两床新絮的棉被。
富贵的病比想象中棘手。
肺炎引发的高烧反反复复,骨折的右臂也因营养不良愈合缓慢。
第三天夜里,他突然抽搐起来,牙关咬得咯吱响。
"富贵!"我掐他人中,摸到他额头滚烫。
医药箱里只剩一片退烧药,远不够剂量。情急之下,我抓起外套冲进夜色里。
村后的山坡上有片野黄芩,月光下灰白的叶片很好辨认。
我跪在地上上拼命刨挖,指甲缝里塞满泥土,首到挖够一把才踉跄着跑回去。
药汁灌下去两小时,富贵的呼吸终于平稳。
我瘫坐在炕沿,发现掌心被黄芩根茎划出好几道血口子。
"哥。。。"富贵虚弱地睁开眼,"我梦到娘了。。。"
"等你好了,"我给他掖紧被角,"哥,带你去找她。"
我也想娘了!赵秋芳的音容笑貌不断在我脑海浮现,我的眼睛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哥,你怎么了?”
“没事,哥也想娘了,哥的娘也找不到了。”
“哥,富贵陪你一起找。”
我重重地点头。
从那天起,富贵喝药再也不皱眉,甚至偷偷把村长给的鸡蛋塞进我碗里。
他开始心疼我!
他的佝偻病态也在慢慢矫正,我每天用爷爷教的推拿手法和针法给他松解背部筋结,再绑上自制竹板矫正。
东庄头村的清晨总是被鸡鸣唤醒。
这天我刚给富贵换完药,院门就被敲得咚咚响。
开门看见李大爷佝偻着腰,脸上堆满褶子笑:"林大夫,听说您会扎针?"
李大爷很客气。
他撩起裤腿,露出肿得发亮的膝盖:"老寒腿三十年了,疼得睡不了觉。"
我取出银针,富贵己经利索地烧好开水,把针具煮上。
李大爷的膝盖肿得像发面馒头,轻轻一碰就疼得首抽气。
"忍着点。"我捻动银针刺入鹤顶穴,又取三棱针在委中穴放出血水。
李大爷"哎哟"一声,富贵赶紧按住他肩膀:"爷,我哥治病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