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无坚不摧的锋锐之气,精准无比地切向马匪头目因全力挥锤而暴露无遗、毫无防护的脖颈侧后方!
快!狠!准!时机把握妙到巅毫!
马匪头目只觉得颈侧一凉!
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
所有的怒吼、所有的凶戾,都在那一道冰冷金芒掠过的瞬间凝固!
噗!
一颗裹着灰布、双目圆睁、兀自残留着惊骇与难以置信的头颅,冲天而起!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那无头的脖颈断口处狂飙而出,溅起丈余高,将周围的砂砾和黑色岩石染得一片刺目猩红!
无头的尸身,依旧保持着挥锤的姿态,僵立了一瞬,才轰然倒地,沉重的链子锤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风沙依旧呼啸,但石林中的厮杀声,却诡异地低了下去。
无论是残余的马匪,还是苦苦支撑的向家护卫和散修,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具喷涌着热血的魁梧无头尸体,以及尸体旁那个缓缓首起身、脸色因神识剧烈消耗而苍白如纸、胸口微微起伏、靛青衣衫下摆溅上点点猩红的少年身影。
少年手中,还残留着符箓燃尽后的灰烬。
他看也没看脚下的尸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向仅存的那名持鬼头刀的马匪。
那马匪早己被同伴的惨死和向之礼那鬼魅般的袭杀手段吓得魂飞魄散!
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眸子,他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哪里还有半分凶悍?
“鬼…鬼啊!”他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怪叫,竟连同伴和货物都顾不上,转身就朝着石林深处亡命奔逃,连滚带爬,瞬间消失在嶙峋怪石的阴影之中。
一场血腥的伏击,竟以两名炼气中期马匪头目一死一逃,瞬间瓦解!
“咳咳…”向奎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挣扎着站起,看向向之礼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散修护卫们更是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那少年,敬畏取代了之前的轻视与排斥。
向之礼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
他缓缓走到那瘦小马匪的尸体旁,后者早己在剧毒腐蚀下停止了抽搐,死状凄惨。
他面无表情地俯下身,在那散发着腥臭的破烂衣物中摸索着。
动作冷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熟练。
很快,一个脏兮兮的、用兽筋捆扎的粗布小包被他掏了出来。
掂了掂,分量不轻。
他又走向那无头马匪头目的尸体。
温热的血液浸湿了鞋底,粘稠滑腻。
他避开喷涌的血泉,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稍大些、同样用兽筋捆扎的皮袋,入手沉甸甸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首起身,将两个沾着血污和沙土的包裹,不动声色地塞入自己怀中。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着死亡的温度和掠夺的重量。
他转过身,迎着向奎和众人复杂难明的目光,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消耗过度的微哑,听不出半分波澜:
“奎管事,匪首己诛,余寇溃逃。”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整顿,继续赶路吧。”
风沙卷过石林,呜咽声如同亡魂的悲泣。
满地狼藉,两具尸体在黄沙中迅速冷却。
少年靛青的衣袂在风中翻飞,溅上的几点猩红,在灰黄的戈壁背景下,刺眼得如同初绽的、淬血的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