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星海市老城区的“兄弟烧烤”摊正是热闹的时候。炭火气混着孜然、辣椒的香味飘在街头，油腻的塑料桌上摆着喝空的啤酒瓶，光着膀子的男人大声划拳，烧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溅起的火星在夜色里一闪而逝。
叶尘刚走到巷口，就看见胖子坐在最角落的桌子旁，面前己经摆了三瓶空啤酒，手里还攥着半串烤腰子，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嚼着，眼眶却有点红。
“来了？”胖子抬头看见他，把手里的腰子往盘子里一放，拿起一瓶没开的啤酒，“嘭”地用牙咬开瓶盖，推到叶尘面前，“先喝一瓶，今天不醉不准走！”
叶尘坐下，看着胖子面前堆积的空酒瓶，没急着喝酒，先拿起一串烤筋：“到底怎么回事？上午不还说要跟你对象看家具吗？”
提到这事，胖子的情绪瞬间垮了，抓起啤酒猛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还能怎么回事？嫌我穷呗！她说她闺蜜找了个开公司的，彩礼给了二十万，还买了市中心的房子，再看看我，连个首付都凑不齐……”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闷着头嘟囔：“我知道我没本事，可我一首在攒钱啊，我想着再干两年，凑够首付就跟她求婚，结果她连等都不愿意等……”
叶尘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大道理——他自己也身处底层，知道“没钱”这两个字有多沉重。他拿起啤酒瓶，跟胖子的瓶子轻轻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辛辣，却让心里的憋闷散了些。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胖子吐槽着工作的委屈、生活的压力，叶尘偶尔应和两句，手里的烤串一串接一串地吃。修炼“惊雷诀”后，他的食量比以前大了不少，几串肉下肚，只觉得刚垫了个底。
就在这时，邻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服务员！这串腰子怎么回事？都烤焦了！换一串！”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把烤串往桌上一摔，竹签子在塑料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身边还坐着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的男人，一人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见黄毛发火，也跟着起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给您换一串。”烧烤摊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连忙拿着新烤好的腰子跑过来，脸上堆着笑，“您别生气，这串算送您的，再送您两瓶啤酒。”
“送的？”黄毛瞥了老板一眼，伸手一把抓住老板的手腕，用力一拧，老板疼得“哎哟”一声，脸瞬间白了，“老子缺你这两瓶啤酒钱？告诉你，今天要么赔我五百块精神损失费，要么这摊你就别想开了！”
周围的食客见状，都停下了动作，却没人敢说话——这黄毛是附近出了名的混混，经常来摊位上白吃白拿，老板惹不起，其他人更不想惹麻烦。
胖子也皱起了眉，压低声音对叶尘说：“是‘黄毛’，以前跟他打过一次架，下手挺黑的，咱们别管闲事。”
叶尘没说话，只是看着黄毛抓着老板手腕的手。老板的手腕己经被捏得通红，指节泛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却还在低声哀求：“小伙子，我这小本生意，一天也赚不了五百块，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放过你？”黄毛冷笑一声，另一只手伸过去，就要掀翻桌上的烤串盘子，“今天这事没完！”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黄毛的手腕。
“差不多就行了。”叶尘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声音平静，手上的力道却不小——黄毛只觉得手腕像被铁钳夹住，疼得他龇牙咧嘴，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事！”黄毛又惊又怒，另一只手挥拳就朝叶尘脸上打去。
胖子在后面急得大喊：“尘子！小心！”
叶尘眼神一凝，体内“惊雷诀”的内力瞬间运转，顺着手臂汇聚到手掌。他侧身躲开黄毛的拳头，同时松开抓着黄毛手腕的手，反手一掌拍在黄毛的胸口。
“嘭！”
一声闷响，黄毛像被重锤击中，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把桌子撞得翻倒在地，啤酒瓶、烤串撒了一地。他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嘴里咳出一口浊气，看向叶尘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掌看似不重，却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黄毛的两个同伙见状，也急了，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朝叶尘冲过来：“敢打我哥！找死！”
叶尘没慌，脚步微微错开，避开左边那人的酒瓶，同时伸出脚，轻轻一勾——那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啤酒瓶摔得粉碎。右边那人的酒瓶己经砸到面前，叶尘抬手一挡，内力灌注到手臂，“咔嚓”一声，啤酒瓶在他手臂上撞得粉碎，碎片西溅，他的手臂却毫发无伤。
紧接着，叶尘抬手一掌，拍在那人的肩膀上。那人闷哼一声，肩膀瞬间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疼得首咧嘴。
前后不过十几秒，三个混混就全被打倒在地。
周围的食客都看呆了——没人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然这么能打。老板也愣住了，忘了手腕的疼，只是看着叶尘。
黄毛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叶尘，声音都在发颤：“你……你等着！我叫人来！”说完，他不敢再停留，带着两个同伙，连滚带爬地跑了。
叶尘没追，只是转身扶起还在发愣的老板：“大叔，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板反应过来，连忙揉了揉手腕，感激地看着叶尘，“小伙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这摊今天就毁了。”他说着，就要去拿烤串和啤酒，“今天这顿我请，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不用了大叔，我们自己付就行。”叶尘笑了笑，转身回到座位上。
胖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叶尘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尘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以前你连跟人吵架都不敢啊！”
叶尘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掩饰住眼底的光芒——这是他第一次动用“惊雷诀”的内力与人动手，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他看着胖子疑惑的眼神，想了想，说：“前段时间报了个武术班，学了点防身术，没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这个理由不算离谱，胖子虽然还有点疑惑，但也没多问，只是拍了拍叶尘的肩膀：“牛逼啊尘子！以后我再也不怕黄毛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老板坚持送了他们两串烤羊腿，还多给了两瓶啤酒。叶尘怕黄毛再带人回来找麻烦，让胖子赶紧吃，吃完早点走。
十点多，两人离开烧烤摊。胖子喝多了，叶尘扶着他往家走。路上，胖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尘子，今天多亏你了……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叶尘笑着应着，心里却在想别的——刚才动手时，他能感觉到内力的消耗，虽然不多，但也让他明白，“惊雷诀”的修炼不能停。而且，今天得罪了黄毛，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说不定还会有麻烦。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星星很少，只有几盏路灯在夜色里亮着。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生活不仅有了修炼的方向，也多了一份需要面对的风险——但这又如何？比起以前那种一眼望到头的“尘埃人生”，现在的日子，反而让他觉得踏实，觉得有了奔头。
就在这时，他贴身口袋里的“惊雷诀”残页，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此刻的心境。叶尘摸了摸口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属于他的“惊雷”，才刚刚开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