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留。
连王虎，和他带领的，那些忠心耿耿，不惜一切代价执行命令的队员，都只是，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棋子。
在钱振华眼里，在净化局那些高层的眼里，他们这些所谓的“部下”、“同伴”，和那些需要被“格式化”的罪人，又有什么区别？
都只是，为了达成他们“绝对安全”的伟大目标，可以被随意丢弃的，代价。
夏晚晴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一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极致的冰冷和失望。
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加入净化局时，宣读的誓言。
“我将，献出我的一切，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宁，保护每一位市民的生命。”
保护每一位市民。
多么可笑。
净化局，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为了抓捕一个人，就可以牺牲掉一整个区域的市民，为了一个所谓的“计划”，就可以牺牲掉自己所有部下的，冷血机器？
她又想起了，在诊所里的那段日子。
那个懒洋洋的，嘴上永远不饶人，却会在她最失落的时候，默默递上一杯热茶的顾城。
那个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要烧房子，却会为了保护同伴，毫不犹豫挡在最前面的红莲。
那个满身铜臭，精于算计，却愿意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拿出全部身家的钱鬼。
还有那个胆小得像兔子，却在关键时刻，爆发出神一样能力的林影。
他们是罪人。
是净化局档案里，危险的，A级精神污染源。
可为什么，在他们身上，她看到的，却是比净化局里那些所谓的“正义执行官”，更像“人”的东西？
为什么，这个由“叛徒”、“纵火犯”、“金融骗子”和“小偷”组成的，乱七八糟的“贼窝”，反而，比那个号称“守护正义”的净化局，更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归属？
“夏小姐！快撑不住了！”钱鬼的吼声，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看到，林影构建的镜像墙，己经变得忽明忽暗，随时都可能崩溃。
钱鬼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显然，他的精神力，也快到极限了。
而对面的王虎，脸上，己经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狰狞的笑容。
“结束了，叛徒！”
他举起了手中的重型能量炮，对准了摇摇欲坠的数据墙。
夏晚晴深吸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了王虎，看向了他身后，那些还在不断开火的，曾经的同僚们。
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挣扎，没有了迷茫。
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够了。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双枪。
但枪口，对准的，却不是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