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早上，骇爪麦晓雯正蜷在宿舍床上，脸埋在枕头里，睡得正沉。
怀里紧紧搂着个用防静电袋包好的长方块——正是蜂医从钻石皇后酒店摸来的RTX9090猛禽显卡，她的嘴角还挂着点满足的弧度，梦里估计都在抱着这显卡。客厅里，蜂医和威龙王宇昊可没这福气补觉，两人挤在旧沙发两头，中间茶几上摊着台银色的哈夫克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技术部那帮人手脚倒是快，锁解得利索。”
蜂医戳了戳触控板，桌面干干净净，连个多余图标都没有，
“说还就真还回来了……怪事，里头东西居然没被扒拉过？”
他顺手把笔记本往自己这边又拖了拖，动作理首气壮，显然这“任务附带品”早被他单方面划拉成私有财产了。
威龙探过头，看着蜂医点开一个标着“哈夫克集团·员工风采”的硕大文件夹。
刷啦啦，满屏照片蹦出来：
穿着笔挺灰色制服的员工在崭新的实验室里微笑摆拍，背景是锃亮得能照出人影的仪器；团队建设活动，一群人围着篝火烤肉，笑容灿烂；高层剪彩，红绸子拉得老长，底下掌声一片。阳光、整洁、欣欣向荣，跟阿萨拉这破地方的漫天黄沙和破烂棚屋压根不是一个世界。
“呵，”
蜂医鼻腔里嗤出一声，手指不耐烦地划过一张张精心修饰的笑脸，
“表面功夫做得倒是光鲜！拍给谁看呢？谁不清楚那帮灰皮狗背地里干的什么勾当？打着各种幌子，干各种破事儿，最近又开始屠杀动物。”
他想起消毒帐篷里那呛死人的气味，还有沙径牧场满地黏糊糊带着鳞片的碎肉，胃里就一阵翻腾。
威龙没接话，眉头拧着，粗壮的手指在触控板上笨拙地划拉，一张张翻过去。
照片越完美，越像一层精心糊上去的纸，底下盖着的脓疮，他们这几天可没少闻着味儿。
“光鲜顶啥子用，”
他终于闷闷开口，带着点西川腔调，“沙径牧场那些血……哈夫克留的破烂机器……还有消毒水，熏得老子现在鼻孔头还一股化学味！这电脑里头，怕不止这点门面货哦？”
蜂医“嗯”了一声，手指在触控板上加快速度滑动。
员工聚餐、部门表彰、领导视察……千篇一律的和谐画面流水般滑过。就在威龙快被这虚假繁荣晃花眼时，蜂医指尖猛地一顿。
文件夹列表最底下，压着一个不起眼的子文件夹。名字起得干巴巴，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漠——
长弓溪谷异常生态采集报告。
蜂医的手指在那个干巴巴的文件夹名字上悬停了一下。
“长弓溪谷异常生态采集报告……”
他嘀咕着，点了进去。屏幕瞬间被密密麻麻的文档和图片缩略图塞满，看得人眼晕。
“啧，哈夫克这帮人，报告也搞得跟垃圾堆似的。”
蜂医抱怨着，随手点开一个标着“现场日志-01”的文件。
威龙凑得更近了，几乎要贴上屏幕。
报告一：
＞地点：沙径牧场外围河道
＞记录员：初级调查员K。M。
＞概述：近三日持续收到周边村落牲畜异常损失报告。今日现场勘查确认，乌姆河河道内大型爬行类（初步判断为尼罗鳄）出现反常离水上岸行为，目标明确指向牧场牲畜。小队抵达沙径牧场时，目击至少三头鳄鱼正在围栏内疯狂撕咬牛羊。农场主及其雇工均未寻获，现场遗留大量人类血迹及搏斗痕迹，判断农场人员在此前己遭遇袭击。牲畜损失惨重。
“沙径牧场……”
威龙的声音沉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在茶几上敲了敲，
“跟我们昨天看到那个鬼地方对上了。满地血，牲口死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