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孙悟空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没了往日的跳脱，沉得像块万年玄铁。
“嗯？大圣，我在。”阿飞赶紧应道。
“你得走了。”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不带半点商量的余地。
阿飞一愣，下意识地反驳：“走？去哪儿？大圣，我走了你跟谁唠嗑解闷？”
“嘿！”孙悟空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俺老孙现在这心境，可没工夫跟你小子扯淡了。”
“俺这心火一动，这破山头上的秃驴符印就跟疯狗似的乱咬。”
“再来个一两次，俺老孙皮糙肉厚顶得住，你这小身板，怕是首接就给净化成一撮青烟了。”
阿飞沉默了。
知道孙悟空说的是事实。
那天那种被佛光压制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流逝的恐惧记忆犹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孙悟空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留在这，非但帮不了俺，反而碍手碍脚，让俺得分心护着你。”
“你小子，现在是俺老孙的累赘，懂吗？”
话说的很难听，但阿飞听出了里面那份不加掩饰的关心。
“那我……能去哪儿？”阿飞有些茫然。
来这个世界，唯一的锚点就是孙悟空。
离开这里，阿飞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拿着这个。”
话音刚落，一张卷着的兽皮图从裂缝里被一股柔和的妖风托了出来，飘到阿飞面前。
正是那张西海密径图。
“俺二哥蛟魔王不是说要去北海归墟吗？”孙悟空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张图上，只有去往归墟的大致方向，但其中最关键的几段上古航道，己经因为地貌变迁而模糊不清了。”
“你若拿着这图贸然出海，九死一生。”
阿飞握紧了地图，郑重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去东胜神洲，东海之滨，有一座琅嬛书院。”
“琅嬛书院？”阿飞重复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文绉绉的。
“对，那地方不属于道门，也不属于佛门，是个藏书的怪地方，据说收藏了自上古以来三界之内所有的水文地理图志。”
孙悟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去那里，想办法查阅到上古东海到北海的航道图，将这张密径图补全。”
“这事儿，关系到俺老孙和你二大爷能不能再聚首，也关系到咱们的大计，重要性不用俺多说了吧？”
阿飞感觉手里的兽皮图瞬间重如泰山。
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跑腿，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托付。
“大圣放心，阿飞保证完成任务！”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嗯，去吧。”
“还有，小子。”就在阿飞起身准备拜别时，孙悟空的声音又幽幽传来。
“你眉心那片花瓣的主人，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俺老孙被压这在五指山，也琢磨了许多事。”
“三界之内，能无视这五行山佛法镇压之力的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