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站在粮营门口,望着师爷远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着腰间的《军粮考》——王粮商敢诬告,肯定早留了后手,若等知府查,说不定会被他反过来栽赃。
“不能等。”沈策转头对亲兵说,“你去查王粮商最近的粮车动向,尤其是他跟张老板粮行的往来。我现在去城里,找之前帮过咱们的老掌柜问消息。”
老掌柜在城里开了三十年粮行,跟张老板、王粮商都是旧识,肯定知道些内情。沈策换了身便服,揣着二两银子,快步往城里赶。
刚到老掌柜的粮行,就见伙计在搬粮袋,老掌柜正站在柜台后算账。“沈小哥?你怎么来了?”老掌柜抬头看见他,赶紧放下算盘。
“掌柜的,我来是想问问王粮商的事。”沈策压低声音,“他最近是不是跟张老板走得很近?有没有囤粮的迹象?”
老掌柜叹了口气,往门外看了看,才小声说:“可不是嘛!张老板被抓前,还让伙计给王粮商送过三车粮,说是‘暂存’。王粮商这几天到处跟人说,粮营私藏粮食,其实是想把水搅浑,好把那三车粮偷偷卖掉。”
沈策眼睛一亮——这就是证据!“掌柜的,您能帮我证明吗?比如……有没有人看到张老板的粮车进了王粮商的仓库?”
老掌柜点头:“我家伙计就看到了!那天他去送粮,正好撞见张老板的粮车往王粮商后院运。我还能给你指认王粮商藏粮的仓库在哪。”
有了人证物证,沈策心里有了底。他谢过老掌柜,刚想去找王粮商,就见亲兵匆匆跑来:“沈小哥,查到了!王粮商明天要把三车粮装船运走,说是‘发往外地’,其实是想卖掉销毁证据!”
“好,咱们现在就去知府衙门!”沈策当机立断——要是等明天粮运走,就没证据了。
知府衙门里,王粮商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身边还跟着个账房先生。“知府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王粮商拍着大腿,“粮营私藏粮食,克扣军粮,要是让士兵们知道了,肯定会闹事的!”
知府皱着眉,还没说话,就见差役来报:“大人,粮营的沈策求见。”
王粮商脸色微变,随即又镇定下来——他料定沈策拿不出证据。
沈策走进客厅,先给知府行了礼,才转头看向王粮商:“王老板,你说我们粮营私藏粮食,可有证据?”
“证据?”王粮商冷笑,“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们粮营最近收了张老板的粮,却没入账,不是私藏是什么?”
“那是张老板献的粮,早就入账了,师爷刚才查账也看到了。”沈策拿出老掌柜写的证词,递给知府,“倒是王老板,您后院藏着张老板的三车粮,打算明天运走卖掉,这事怎么说?”
王粮商脸色瞬间白了:“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藏张老板的粮了?”
“是不是胡说,去看看就知道了。”沈策看向知府,“大人,我有老掌柜的证词,还有他的伙计可以指认,只要去王老板的后院查,就能找到粮车!”
知府放下证词,沉声道:“王粮商,既然沈策有证据,那咱们就去你后院看看。要是真有粮,你可就瞒不住了。”
王粮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去就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行人来到王粮商的粮行后院,刚推开大门,就看到三辆粮车停在角落里,粮袋上还印着张老板粮行的标记。
“这不是张老板的粮车吗?”知府指着粮车,脸色沉了下来,“王粮商,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粮商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账房先生赶紧上前,想把责任推给张老板:“大人,这是张老板硬放这的,我们老板也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