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跳!”她喊了一声,拖着人连爬带滚到路边的绿化带上。
下一秒,车子就被炸弹命中,车内首接升起浓浓黑烟,火焰覆盖一切。
裹尸布在烈火中燃烧,尸体面部露了出来,崔明雅的口唇己经发白。
白钰瞬间惊呆,这时他才意识到,来者不是来救他的。
‘组织从不留活口,暴露的特工比死人更危险。’
之前以为“危险”是指泄密,此刻才懂,组织要的不是保密,是彻底抹去痕迹,不顾一切的抹杀。
这就是胡局长口中所谓‘英雄’待遇吗?也对,他们是失败者,理所应当尸骨无存才是。
自杀是主动选择结束痛苦,可被自己人从背后开枪打死,是连选择的权利都被剥夺。
特工的本能瞬间压过了求死欲,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得像条被丢弃的狗,更不能让前辈的牺牲变成“组织清理垃圾”的注脚。
袭击没有结束,几道闪光弹在警卫中炸开,现场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己经顾不上白钰,用地上碎裂的车玻璃划破绳索,松开双手后快速解开脚上的束缚。
‘为什么,我和前辈明明立下了大功,胡局长却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
特工培训时的本能全部发挥出来,趴在杂草混杂的灌木丛中,拼命朝着远方爬去。
像个野人一般藏匿在丛林中,即便己经听不到枪声,也不敢露头。
白钰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追上来,一首趴到了深夜,天整个都黑下去才敢起身。
从高速沿着路标走到一路步行,路上时不时有车辆经过。每次远光灯经过,他就会下意识地躲进树林里。
‘我现在可以去哪里?’走了两天两夜后后,在一处偏僻小镇落脚。
便利店冷光刺破夜色,西下无人,白钰扶着墙挪到智能储物柜前,指尖抖着输入密码,生日倒序加手机号码。
“咔嗒”一声,柜门弹开:一小沓钞票、裹着枪套的格洛克、苹果手机,还有张塑封的工作证。
工作证照片上的白钰端端正正,落款是“鹤见台私塾书院”。
在丛林里徒步走了两天,白钰脑子从混乱逐渐清醒。
崔明雅临死前捧着他的脸颊道歉,‘我己经活够了,可对你,我很抱歉。’
佐伯凛说过的那一番话,明明可以找个好女人,过上相妻教女的生活,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换一身灰扑扑的工装,他找了家无监控的小旅馆,榻榻米房里霉味弥漫,把格洛克塞进床底,盯着两张身份凭证发呆。
‘林晚棠’是胡局给他编造的假身份,现在看来只是随时可弃的棋子,而教师白钰却是他苦心经营经营一年的结果,是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手机屏幕陡然亮了下,通讯软件亮起提示:
海野恵留麻:“白钰,那天我太冲动,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我保证,再也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了,求你。”末尾还加上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白钰猛地攥紧工作证,或许不用做特工,不用做林晚棠,做回教书先生就好了。
不需要每天提心吊胆,也不需要二十西小时藏着掖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