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纵给霍游盛了满满一碗,力道不算轻地放到餐桌上。
“吃吧,”他大手一挥,“不够再给你添。”
霍游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米饭。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了。
但就是有点太多了。
林纵家盛米饭的碗不同于出去吃饭的小碗,最起码顶三个小碗。
老实说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打算再吃,刚才只是在扒拉最后一粒米。
毕竟现在每天都坐在轮椅上,吃太多会胖……
但,霍游看了眼林纵期待又认真的眼神,硬着头皮低下头继续扒饭。
与此同时,林纵爸妈似乎也觉得没照顾好霍游,开始用公筷给他夹菜。
偏偏霍游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一顿饭吃到了嗓子眼。
导致他不得不拄着拐去后院消食。
林纵家后院是一块草坪,边上圈出来两方池塘,水上是大片荷花。
六月中旬,恰逢花期,已经有不少粉色点缀在大面积荷叶中。
靠右边草坪上有个木制的房子,门口趴着只边牧,大概是听到了声音,耳朵抬了下,但没动。
霍游不得不怀疑林纵家的狗也熬夜。
否则也不能困成这样。
他在后院长廊艰难地挪动了两圈,空气都分外清新宜人。
记忆深处里,自己似乎也曾体会过这么悠闲的时光。
只是太模糊了,像是一场梦。
他在外面待了会儿,感觉腿有些胀得疼,便也没再硬撑,回了房间。
霍游对于陌生环境的适应力很强,一向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前提是自己得是健全的,能够不麻烦人的。
一直到晚上。
霍游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不适应和尴尬。
林纵吊儿郎当地坐在他行李箱上,在房间里滑来滑去。
“你到底不好意思些什么?”林纵声音随着行李箱滑动,忽远忽近,“我一般不帮人洗澡的,煎饼我都没帮过。”
霍游不敢轻易开口。
他得极力克制才能保证自己说出的是拒绝的话。
实际上,他的渴肤症尤其在晚上最为严重。
要是能被林纵碰一碰,那他应该会……
不对,不是应该,是肯定。
但这种事情不能开先例,林纵不可能次次都帮他洗澡。
而且要是被林纵知道自己的心思,说不准会觉得很恶心。
毕竟这种想法有些变态。
霍游深吸了口气,缓缓说:“不用了,谢谢。”
林纵啧了声,放过了霍游的行李箱。
“你要是摔了怎么办?”林纵走到他面前插着兜弯腰去看他的眼睛,“你要不要这么不好意思?有什么需求告诉我就不行了,你这样什么都自己干怎么能恢复好?”
林纵本来没想这么周到,但他妈刚给他拨了款。
要知道他这个暑假是没有生活费的,但由于要照顾霍游,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