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魔王允许你这样做,那就是——你将代替你的族人,成为魔王的血祭对象。只有这样才说得通魔王允许你的族人叛逃这件事,毕竟一位干部级魔族所能提供的能量,比起十万普通人只多不少。”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也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那就是面对镜子时你那看淡了生死的表情,一般都不应该那样的吧。”
玛丽贝尔听着我的推论,静静地听着,“没想到,还是被贤者大人发现了啊。”
“没错,我作为一族的女王,当然有在族人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站出来的职责。”
“所以,我只能这样做。魅魔族的特性让她们哪怕是在人类的时代也能生存下去,而魔王也答应了我不会伤害我的族人。这样在将来无论是勇者杀死魔王,还是魔王战胜勇者,她们都肯定能活下去。作为交换,我也将成为祭品之一。”
“不可能,我才不允许你就这么死去,我……我不想要你死啊!!!”
“而且,你为什么一定要遵守约定呢?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够她们找到落脚地了。为什么一定要去魔王城不可呢?我在你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支配之印、心灵咒缚或者统御魔眼的痕迹,你根本就不用去送死!!!”
“现世的施法者当然发现不了,魔王施加在我身上的这个能力是——言灵。我必须在几天后到达魔王城,否则我会尽一切方法自杀。”说完这句话,玛丽贝尔的表情也变得悲伤起来。
“言灵?那种魔法早就失传了!”我一愣神,别的几种操控他人的术法自己有绝对的信心能破解,然而言灵早就在人类那魔法体系中失传。
自己也只对它做过基本的了解,是作用于潜意识的语言魔法,所以被施术者根本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所以说,不可能有办法的。”
玛丽贝尔伸出手抚摸我的脸,我紧紧抓住她的手,然后开口。
“不,还是有一个办法的。”
“所有操控行为魔法的通解,杀掉施术者吗?那不可能,只有勇者才能打倒魔王。距离言灵发作的最后期限只剩下几天了,就算现在去找勇者也来不及。况且此时勇者觉醒的力量还没到达巅峰,也不一定能打倒魔王。”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方法。”
玛丽贝尔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意外,然后我凑到她的耳朵边,向她解释着我在瞬间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
“要向这里说永别了呢,这个地方。”
“嗯,永别了,我的花园……还有……属于下一任女王的城堡……”
我和玛丽贝尔提着行李,结伴走进了发着光的传送魔法阵之内。
破解言灵的方法,连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思考方式想到的。
言灵的原理是作用于潜意识控制被施术者的行动,那么只要使用同样是运用于潜意识的术法将其覆盖就可以了。
这样的想法——连初学者都知道是不可能的。这种类型的能力一旦被施加上了,后来者就只能在不违背已有条件的前提下进行设置。
不过,我和玛丽贝尔的魔力契约,签订的时间比言灵还要早。
并且虽然被施加言灵之后利用魔力契约来抵抗的想法是不行的,但是在之前签订的魔力契约上修改内容来对抗后来的言灵这个方法,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契约签订期间,双方均不得以任何方式,做出任何自杀行为,·如果有一方违背了契约内容,那么另一方的生命也将被剥夺。
总之我们的魔力契约上又新加了这么两条,到底有没有用还要等到言灵发动的时候才知道。
不过,如果魔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提前找过来就麻烦了,所以我们马上离开了那里。
现在,这份魔力契约上,不仅承载着我们这一年来的回忆,就连我们的生命,也已经被这份契约连在了一起。
用我读过的一本小说里的话来讲,如果你死于明日,那么我的性命也将止于明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在人类的领地上,我们遇到了一群商人。
谈判之后我们买下了一辆马车,把行李放在了车厢里,两个人依偎着一起坐在前面,我架着缰绳,玛丽贝尔则是静静地看着我。
“说起来,玛丽贝尔,因为我也不确定这个方法能不能行得通,可能我们的生命只剩下这几天了也说不定。不过我还是好好解释一下某件事吧。那就是关于我最开始为什么能承受住拷问的事情,那并不是因为什么强大的内心,而且说起来,我的内在完全不是那么伟大的东西。”
“我给你说过我以前的流浪经历,其实我那时还有一个姐姐。我们总是在一起,一起偷面包,一起睡觉。但是后来,她死了。因为我们都好几天没吃东西,而她把剩下的最后一块面包给了我。”
“其实,我的师父说过,我有自毁的倾向。虽然表现出来的是愿意为了民众和大义付出一切的样子,但其实我就像是一只一生都在寻找自己埋骨之地的鸟儿一样。这是因为我对我姐姐死去的事情怀有负罪感,我一直都觉得那天如果她不把最后的食物给我,那么她就能活下去了。”
“你认为我是那种内心强大的人,但其实根本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渴望有意义的自我毁灭,以前的我是站在和魔族对抗的立场,那时候你的手下们的拷问,我之所以能够撑下来,全都是因为我的内心并不认为那是拷问,我发自内心地觉得那是我的赎罪。我的内心,其实丑陋不堪……”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但还是有句话藏在了心底。
如果你追求的是内心的强大的话,那么你可能爱错了人。
“谁爱错了人啊?”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