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真真切切发生自己身上,他端端不信什么托错胎,命定人。
“家主,您大病初愈还不能见风,快快进屋罢。”银蕊说着就要为云彻明披上披风。
云彻明拦住,“我现在感觉很好。”
银蕊望着云彻明苍白的面颊,不由心酸:“家主可算是苦尽甘来了,景少爷一定能让家主康健。”
云彻明只道:“去跟夫人说一声,再去一趟厨房叫些吃食来。”
白景忙活一晚,想必饿极了。
“真的吗?”白奇梅指尖骤然收紧,将银蕊的手攥得发紧,眼底却猛地亮起一簇光,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抖,“彻明,彻明真的醒了?”
银蕊被攥得微疼,却顾不上揉,只不住点头,眼眶里盛着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连说话都带着轻快的颤音:“真醒了!还喊饿呢,管家已经让人传了后厨,炖了燕窝粥送过去。”
“谢天谢地,真是谢谢观世音菩萨保佑……”白奇梅紧绷的脊背骤然松懈,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却半点不见悲戚,反而笑着用帕子胡乱抹了抹脸,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我就知道景儿能救她,景儿和彻明是天定的姻缘。”
“夫人说的是。”银蕊连忙附和,语气里满是感叹,“景少爷守着家主整整一夜,这份心意,我们底下人瞧在眼里,都跟着为家主高兴呢。”
白奇梅听着,嘴角的笑意越发柔和,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盼:“这么看来,我们家要办喜事了。”
“不可能!”云耕猛拍桌子:“她分明将死之相,怎短短一晚就扭转乾坤了?”
下人抹去额上冷汗:“奴才也不知道,但听闻是景少爷出了大力。”
“白景?”云耕挥挥手让下人退下,转而对一旁的云关菱道:“由此看来这个白景货真价实。”
云关菱摆弄着桌上的茶盏默不作声。
“菱儿!爹跟你说话呢!你聋了不成?”云耕的巴掌重重拍在八仙桌上,茶碗震得叮当响,语气里满是不耐的怒火。
云关菱漠然道:“与我何干。”
“怎么就与你无关!”云耕猛地站起身,指着云关菱的鼻子,怒其不争地低吼,“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云家的产业本就该有我们一份!你想眼睁睁看着白景那小子,靠着娶云彻明把一切都攥在手里,让你后半辈子寄人篱下?”
云关菱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云耕见她这副模样,火气更盛,指责道:“旁人都说你如何如何聪慧,如何如何伶俐,依我看你简直蠢钝如猪!比不上你弟弟的一根手指头!”
“弟弟!弟弟!你整天把他挂在嘴边作甚!”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戳中了云关菱的痛处,她猛地抬起头,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两行热泪早已顺着脸颊滚落,眼底满是崩溃的猩红,“弟弟早就死了!爹你醒醒吧!你这样是逼着我去死吗!”
云耕看着哭泣的云关菱欲言又止,顿了片刻,道:“菱儿你总是那么冲动,爹也没说什么啊。”
“好了,爹不说了。”云耕叹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话锋一转,“你先冷静冷静,跟爹说说,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云关菱擦擦眼泪,冷冷道:“爹不跟我商量,自顾自将大伯母得罪透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云耕讪讪道:“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知道云彻明那么经不起波折,说晕就晕……”
“死局。”云关菱打断他的辩解,声音里满是颓然,她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如此滔天大祸,云家已无我们的立锥之地了。”
“我是云彻明的亲叔叔,这云家天然有我们的份儿!”云耕敲着桌子,眼睛里又燃起算计的贼光:“我看未必,尚有一线生机。”
云关菱好奇问:“什么生机?”
“将云彻明和白景的婚事搅黄不就行了。”云耕阴恻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