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谏清的言语恶毒得令人发指,吴征心头都有火气,却只尽可能地压抑,故作轻松。——遑论林锦儿。
此刻若再不动手,林锦儿定然承受不住。吴征回头再做示意,拔出宝剑剑指宁谏清道:“不敢下来?那我亲自来找你!”
陷阵营将士随即跟上,祝雅瞳忙唤过倪妙筠,传音嘱咐了几句。倪妙筠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见祝雅瞳斩钉截铁的目光,只得点了点头。
不得吴征动手,林锦儿已飞身上了城墙,吴征赶忙施展轻功,两步赶在她身前,将一蓬箭雨拨打开。
林锦儿双目含泪,被染得通红,她在城墙上抹了把眼泪,深吸了两口起,紧盯着宁谏清攀援而去。
“师娘,莫要冲动!”吴征护在她身边,暗思若林锦儿不管不顾,说不得,只能将她先带离城墙。至于事后被她责备,那也只得由她。
“我们杀过去,我帮你杀散敌军,征儿,你拿下此人,帮你师傅报仇!”
理智还有些,但不太多。
吴征心中一叹,劝慰的话的再多再有道理,挡不住气冲上头。
林锦儿平日压抑着自己,装作事情已过许久若无其事,事到临头,哪里还控制得住?
吴征回身一看,陷阵营将士怒吼着先后登上城墙。
林锦儿身后倪妙筠紧紧跟随,心下稍安。
既然如此,不如先杀伤一阵再说!吴征朝倪妙筠递个眼神,嘱她护好林锦儿,一提起纵身跃高一丈,当先为林锦儿开路。
箭下如雨,秦军得了增援,士气颇受振奋,且新主帅到来,急于有所表现。
比起前些日子的萎靡不振,战力大增。
陷阵营将士们虽有三大高手押阵开路,不能似前段时日在城墙上如履平地,来去自如。
吴征当先,倍觉压力剧增。可延缓片刻,林锦儿便跟了上来,吴征忙阻止她欲一冲而上的念头,道:“师娘莫急,且跟在我身后,大意不得。”
倪妙筠伸出只玉臂搭住林锦儿,朝吴征点点头。
林锦儿正在心急中,发力一挣,倪妙筠纹丝不动,纳罕地回头。
两人修为都是十一品,倪妙筠强得有限,断不至于林锦儿觉得自家没有抵抗之力。
倪妙筠双目一眨不眨,只死死盯着秦军城头,林锦儿连挣了几下,都甩不脱。
宁谏清见他到来之后,秦军士气大振,登时得意洋洋。乱军之中不住口吐讥讽之言,激怒吴征。
此刻的吴征与吴府,早非当年狼狈逃出大秦之时。
自袭杀丘元焕,长安刑场只身救下栾采晴之后,吴征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人敢当他的面口吐狂言,侮辱家眷。
一时之间,吴征心中豪气顿起,一个狂妄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座坚关,那又如何?
见身后倪妙筠紧紧护持,林锦儿安危无忧,吴征长啸一声,在倾斜的城墙上长身而起。
不必说什么激励将士的话,只需一脚脚地踏着城墙,稳步前进。
利箭如倾盆大雨向吴征泼下,到他身边便真如雨点,看着气势骇人,实则不能对他造成半点损伤。
主将勇武,陷阵营将士嗷嗷大叫,自组建以来,一营将士百战百胜,岂容主将阵前受辱?
祝雅瞳与陆菲嫣见军心可用,遂提起内息,分两路领兵向城头步步紧逼!
秦军虽得援军,又有大批军资同时运抵。
这大片的箭雨射出去功效甚微,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伙无敌于天下的精兵强将,一时不由气馁。
恰在此时,盛军阵中号角齐鸣,韩归雁麾下刀牌手与强弓手悉数出阵。
刀牌手狂冲至城下一箭之地立好阵势,强弓手每人带着两壶箭,一石的强弓,有些特别精壮勇武的,身背三石的巨弓。
在刀牌手的掩护下,强弓手张弓搭箭,与城头秦军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