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向似锦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
柳安平薄薄的嘴唇,因为他不满的唇部动作,时不时地露出一下里面的黄牙。
好半晌,他才愤愤不平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柳念真说:“你不是能耐吗?那你来管,老子不管了!赔钱货!”
“闭上你的臭嘴吧。”
向似锦再次打断了他的辱骂。
柳安平想他“英雄”一世,连连栽在这个小丫头片子上就不爽。
他想动手,又打不过,怂得只能拍拍屁股走人。
那目睹了全过程的年轻医生,无声地与向似锦对视了片刻,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向似锦上前轻轻拍了下柳念真的肩膀,轻声道:“念真,你和医生好好谈谈,我们就在外面等你。”
“嗯。”柳念真点了点头。
·
在柳念真与主治医生对话后的第二天,柳念真告诉向似锦,她决定给奶奶保守治疗了。
向似锦不明白,明明前一天还强烈要求要动手术的柳念真,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作为朋友,向似锦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起初,她想要在假期内留在医院,陪着柳念真一起陪床、一起照顾奶奶,但遭到了柳念真的拒绝。
担心,但又无能为力。
向似锦就抱着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假期的第三天晚上。
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木沙发上,背着书,但知识只是平滑地从大脑滑过,没留下一丝痕迹。
她又尝试了两遍,确实记不住,索性摆烂。
她将试卷摊在脸上,顺势躺了下来,轻声道:“……为什么呢。”
“因为性价比,因为不值得。”
向越吟多请了两天的假,所以此刻还留在了家中。
来客厅倒水的他,就听见了向似锦的碎碎念。
一向对于外人的事情尽可能选择冷眼旁观的向越吟,本也不准备对柳念真的决定多做看法。
但见到从医院回来后的向似锦,总是这样,他终于没忍住。
闻言,向似锦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直起身,试卷从脸上跌落到腿上。
她眉头紧皱,看向越吟,问:“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因为不值得。”向越吟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不就是一直在想柳念真为什么不给她奶奶动手术吗?因为不值得。”
向似锦眉头锁得更紧了,她铁青的脸色表明了她并不认同向越吟的发言。
可向越吟却好像被激怒了一样,自顾自地说:“在柳念真和那个医生聊完以后,我也私下里去找过那个医生。她的奶奶现在的情况是心率非常非常低,白天醒着的时候心率还算可以,但是一到夜间心率就只能到四十,甚至更低。做手术,是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可是她奶奶现在年纪上去了,先不说做手术的费用能否支付,就说老人术后的康复和住院的一应事宜就够恼人了。”
“她柳念真还是个高三学生,家里又穷得一清二白。”向越吟面色平静地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
“而且手术的成功率也有限。反正做手术能活下来的概率也不大,比起一意孤行地选择去冒险,耗费时间、金钱和精力,还不如回家等……”
“哥!”向似锦突然惊呼出声,站了起来。
她一脸错愕地看着向越吟,久久不能回神。
好半晌,她才颤抖着声线,说:“哥,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事实。”向越吟冷声道:“似锦,我在跟你说的是事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就是会在这样的场合进行权衡利弊,他们会计较得失、会不择手段,哪怕亲眼抛下自己的家人也在所不惜!你没看见吗?柳念真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他往前逼近了一步,说:“她不过是比她的父亲天真了一点!可是等到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会自私地做出选择!这就是人性!”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私自利,他们的人生也只考虑——啪!”
毫无防备的一巴掌,落在了向越吟俊朗的脸上。
火红的五指印,很快浮现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是滚烫的疼痛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