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加注在华今身上的言论并没有消失,甚至更甚从前。
华今从进来到离开也就十分钟不到,期间没有和她们有任何交流,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后就走了。
她像是一阵风,不知从何来也不知往哪去,好像没有一个人值得她为此停留。
沈宴宁从教师办公楼出来时,天上飘了几滴零星小雨。
送陈橙和宋黎走时,她顺便就把期末成绩登记表也给林星送来了,出门时尚且晴空万里,不过在办公室和林星多聊了一会儿,天就突然沉了下来。
这会儿的校园学生差不多都走空了,道路上空空如也。沈宴宁下意识加快脚步,却还是挡不住这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只好匆忙跑进最近的一栋废弃建筑楼里躲雨。
雨又下大了几分,原本空蕩模糊的视线里多出了一抹豔红,像是这倾盆大雨中飘零的唯一一朵玫瑰。
仿佛有回应般,沈宴宁的目光慢慢对上那双冷冽的眼睛,后者只看了她一眼,便收了伞坐进车里,随后扬长而去。
是华今。
那个时候沈宴宁并不知道她看华今的这一眼里究竟包含了怎麽样的情感,只是没想到这六月大雨里的匆匆一眼有一天竟会以同样的方式回应到自己身上。
彼时的她道行太浅,并未有太多想法,只是随着那辆黑车的离开移开了目光。
就这样,她看见了孟见清。
他撑着一把黑伞,硬生生把这泼天的雨幕撕开一道口,缓缓朝她走来。
沈宴宁的心砰砰跳起来,在这场磅礴大雨里听得一清二楚。
说不清为什麽。她就是笃定这个人是为她而来的。
果然,孟见清行至她面前,扬起嘴角,“小姑娘,我等你这顿饭等了很久了。”
沈宴宁不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麽,也不记得情态有多麽窘迫,只记得帝京城那场迟来的阵雨把两个不算太熟的人困在了狭窄的屋檐下。
那是一种被命运盖棺定论过后的结局。
前几年孟见清出了场车祸,差点把命搭进去,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年后,突然开了佛窍,一门心思要去西山寺。
家里人怕他一时想不开真剃了度出家,所以托人在京大佛学院弄了个研究生读着,他偶尔兴起会来一趟。
所以那天会碰到沈宴宁完全是凑巧。
这是他的原话。
后来,他又说:“你别不信,我当年真差点死了。到现在还留下了点后遗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