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水平线上的云彩笼罩着淡淡的阳光。恰逢岛上庙会,游云街上人山人海,熙攘人群里几乎寸步难行。
孟见清执起她的右手,拉着她穿过重重人海。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停滞,沈宴宁机械地跟着他往前走,彼此交握的手不曾有过片刻松散,直到走出人群,呼吸到新鲜空气。
她下意识回头,人头攒动里仿佛还留着他们走过的身影。
“就那一家吧。”孟见清指着码头旁的一家茶馆。
沈宴宁看过去,那间茶馆自她记事起就已经开了,算是海岛上数一数二的老字号,门店不大,里头放了几张八仙桌,大部分位置还是安到了外边,恰好能将大海一览无余。
明明是她做东道主,反而让他占了先。
她只能点头说好。
孟见清带她挑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老板立马端上来两杯洞庭碧螺春和一碟茶盏糕。
沈宴宁不常喝茶,闻着茶香,抿了口后,才发觉入口甘甜润喉,竟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感。
她放下茶碗,看着面前人,问:“你还喜欢喝茶?”
他们在一起的多数时间里,每逢聚餐,孟见清几乎都在喝酒。他酒瘾很重,家里甚至安装了一整面墙的酒柜,里头摆满了许多沈宴宁叫不上名字的酒,听说每一瓶都价值连城。
可这样名贵的酒被他当水一样喝着,没有丝毫怜惜。有好几次,她都害怕他因为喝酒而胃出血。
如果喝茶能代替酒的话,她不介意他活得老年化一点,至少他不会那麽难受。
可孟见清恰恰要反其道而行,他拿筷子懒洋洋地拨了拨里头的茶叶,随即把茶杯推至一旁,喝了口清水,慢悠悠地说:“不喜欢。”
“不喜欢你过来?”她下意识反问。
“这家最近。”
沈宴宁:“”
他永远都有理由。无厘头的孩子气,偏偏你又拿他没办法。
近几年岛上旅游业虽然发达,但还是有不少渔民干着老本行,坚持每天出海捕鱼,这个点渔民基本都回来了,零零散散聚在码头边收网,吹过来一阵鹹湿的鱼腥味。
沈宴宁说:“岛上交通不方便,不要像昨天那样了。”
孟见清顿一下,像是没听到,继续看渔民们收网,三两下一张巨大的网就收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边。
他这个人做起事来挺没章法的,随心所欲地叫人不安。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硬是凑在一起吃了一顿饭。